“沐雪,你說藍血軍早已抵達對岸半月,卻遲遲不發動進攻,是何原因?”雲歌問他睿智的年輕法師。
“或者他們在等待什麼……或許等待像之前六城一樣的城內顏泉之樹“自行倒戈”,然後不費吹灰之力踏進城池。”沐雪不愧睿智,回答得一針見血。
“你是說藍血人在等待城裏奸細……你也這麼想嗎……?”
“礁岩隻要永遠穩固巍峨,海浪氣勢再凶猛浩大,也始終衝不上岸來。金都座處天險,背麵環山,正麵環河,宜守善攻,隻要城裏不先‘自亂’的話,藍血人要想占領金都,並非一朝一暮的易事。”
“那你說殿庭上誰會是背叛色族的內奸?”雲歌眼神突然變得銳利。
“色族的致命弱點是,一旦城內神聖的金眼之樹被摧毀,那麼整個城池也將在瞬間摧枯拉朽般倒塌。藍血人如果要收買人心的話,最好的人選必是能靠近金眼之樹之人。金眼之樹神聖而不可親近,百裏之內玄機暗藏,並有三大神獸守護,除族長本人外,因祭祀需要,能靠近金眼之樹的也就隻要四個人,就是你,還有,三大祭司。”沐雪慢慢說完,然後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雲歌一眼。
“三大祭司……”
雲歌低頭臉色凝重地輕聲念出三個名字,然後迎風把臉轉向對岸那片鬼魅般深幽的藍軍,雙眉如愁雲般沉重。
鎏金之林,座落在金都最高海拔的石崖平地上,如一片金色的海洋般隨風滔滔擺動著金色的樹葉。這裏是黃色族人的聖地,也是他們的致命地,“金眼之樹”就藏匿在這裏,幾千年來源源不斷地為黃色族人提供能量,川流不息地湧溢出大片大片的黃金。
雲歌和沐雪站在鎏金之林前,虔誠而擔憂地看著這片古老神聖的聖地而停下了腳步。
“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嗎?神女。”沐雪謹慎問了起來。
“是的,我主意已定,走吧。”雲歌眼看著鎏金之林,堅決地說。
“可是我並非祭司,而且要我用法力另製造出一隻魔獸來守護金眼之樹,這可都是違犯聖規的。”沐雪接著說。
“不要再多說了,三大祭司每個人都可以很輕易地騙過三大神獸而靠近金眼之樹,隻有另製造出一隻力量強大的魔獸來保護金眼之樹避免糟到摧毀,我們才可以安心地在前線作戰,你難道甘心看到金都因金眼之樹就這樣倒塌而永遠從陸地上消失嗎?”雲歌說到最後聲音突然變大了起來,她雙眼威利地看著沐雪,心口起伏不己。連日來的巨大壓力已讓她變得極度不安與焦慮。不過很快,她腦子裏便突然莫名闖出一個念頭——自己好像從來還沒這樣對沐雪說過話……
她重新穩定下情緒來。然後以一向平靜的表情看著沐雪,說:“族人大難當前,我不怕觸犯什麼聖歸聖律,我的責任是用盡一切辦法讓黃色血脈在陸地上保存下來,縱使以後我會受到神的懲罰,我也甘願,你……能幫助我嗎?”她臉色期待地看著沐雪。風穿過金色樹葉拂揚起她的長發,讓衣裳單薄的她此時看起來無比的堅強。
沐雪怔怔地看著雲歌,良久,他從她麵前跪了下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一切事情,甚至付出我的生命……”他說。
雲歌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沐雪心底有隱隱的不忍,眼角絲絲酸疼——這對神女身份的她來說可是萬萬不可以的。她多想親自上前扶起她年輕的法師,但他最後還是沒有。
“那我們走吧。”她隻是很快轉過身去,然後這樣說。
她走到一棵粗壯挺拔金光耀眼的大樹前,然後拿出她金色的權杖,高舉頭頂,閉眼念出一句咒語。
金蛇般的樹根快速扭動著破土而出,然後突然全部站立起來,大樹因此憑空高出一丈。雲歌和沐雪的麵前多出了一個入口。
“不好,有人剛來過。”雲歌剛一走進入口,立即感到不妙。
沐雪快速從他身後趕進門來,察看四周環境。
“地麵上有人剛走過的足跡,而且,看來還是三個人。”沐雪緊鎖著雙眉察看完地麵後抬起頭來,臉色凝重地看著雲歌。
“難道……三大祭司……難道他們已一起……”雲歌全身如電擊般一陣震顫,她雙眼瞪大驚恐地看著沐雪,半響說不出話來——金眼之樹因為至關險要,所以每年方舉行一次祭祀,然而現在距離今年祭祀時間還有兩個月,卻已有人進入聖地,這說明,叛徒已先她們一步到達金眼之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