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龍從小溪旁坐了下來,拿出身上的水壺喝了幾口水,正打算問敖斯爾還有多遠。但這時,敖斯爾身後的樹葉抖動了一下,安龍抬頭望去,不禁愣住。他看到一頭黑色的長發,纏繞在樹椏之間,還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樹上卻又劇烈抖動了一下,那頭黑色的長發瞬間便也奇跡般地消失了。安龍的精神像是被這奇怪的景象拖走,身體僵硬地呆在了那裏,脫手的水壺在石頭上撞出聲響。
敖斯爾臉色卻瞬間變得蒼白,回頭看了安龍一眼,便立即轉身就追了過去。等安龍反應過來的時候,敖斯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樹叢裏了。安龍不明白敖斯爾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竟然把他給丟下了?而剛才樹上那頭黑發是什麼東西呢?他著急地站起來望望四周,喊叫了幾聲,敖斯爾卻都沒有回應。安龍遲疑了一會,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也往敖斯爾消失的地方追去。
沿著前方叢密的森林跌跌撞撞地走了十幾分鍾,敖斯爾卻依然不見蹤影,喊叫聲突兀地消失在密林裏,驚動起了陣陣的鳥獸聲,安龍心裏開始逐漸慌亂起來。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迷失在這片原始的森林裏。
正手足無措間,前方樹木的密度逐漸變得稀疏下來,溪流聲再次傳來,安龍心下大喜,急忙向前跑去。隻見眼前一條溪流,溪流一邊有片綠色空地,空地上搭建著一座白色木屋。安龍看那白色木屋,立即拿出身上照片比照,看那屋簷的一角,頓時興奮不己。他朝著木屋大喊叫了幾聲,安繪!安繪!你在嗎?我是哥哥!
然而木屋裏許久沒人回應,安龍來到木屋前,仔細看著眼前這座木屋子。屋子上的玻璃窗全都被打碎了,白色的油漆褪落殆盡露出暗黑的木紋,整個房子顯得破舊斑駁。安龍不禁有些懷疑,安繪真的有可能在這裏嗎?
門半掩著,安龍慢慢往裏頭擠進自己的身子。屋內十分昏暗,破碎的玻璃窗投射著幾道交錯的光線。安龍仔細地看了看房子的細部,發現在前廳上掛著一個落了灰塵的貝殼風鈴,櫃子上還有一艘椰殼雕成小船。椰雕是海南的獨特工藝品,這說明安繪或許真的在這裏住過。安龍拿起前廳櫃子上的一本筆記,卻見裏麵記錄著各種化學符號公式,在最後一頁寫著連體的“熱圖”兩字。安龍不覺眼前一亮,心裏更加肯定了!
安龍又望了一下四周,推開了屋內右邊一扇虛掩的房門。眼前的景象不由讓他驚出一聲冷汗,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地板上,血液依然不規則地從他身上流淌出來,看起來剛死不久。
安龍小心地走到那人身邊。那人背朝天躺著,頭轉向一邊,露出左半邊的臉。他的眼睛微微睜著,眼神渙散,從臉部輪廓特征安龍猜想他應該也是個少數民族族人。
安龍鼓起勇氣,底下身去觀察他的傷口,不由大為驚駭。隻見那人後背血肉模糊,整個身子被扯去了一大片肉,隱約可見後背的骨頭,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了一番。
安龍不由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心想,這人會是熱圖嗎?
那安繪呢?
安龍謹慎地察看了房間四周,腳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安龍立即意識到,地板下麵還有空間。他在地板上一陣尋找,果然在角落裏發現一扇鐵門,被一根鐵條封著。安龍打開鐵條,拉開鐵門,下麵果然一個地下室入口。
安龍遲疑了一下,便順著木質樓梯而下。地下室裏光線昏暗,幾絲微軟的光從一側傳來,安龍沿著光線走去,立即就發現地下室的一麵牆上多了一道缺口,缺口足有半人多高,木板斷裂,顯然是被人破壞的。
安龍從缺口探出頭去,外麵是一麵斜坡,坡麵上有人的足跡。安龍再次回過身來,仔細地觀察地下室裏的情景,但此時,一陣“嘶嘶”聲忽地就從他耳邊傳來。安龍嚇了一跳,轉頭看去,臉都差點青了,隻見一條手腕粗的大蛇,此時正倒掛在地下室的梁上,吐著信子正盯著他。
安龍來不及多想,隨手操起身邊的一個東西,猛地就向蛇頭砸去。大蛇突然受襲,身子從梁上摔了下來,嗖溜幾聲,便從牆上的缺口逃去了。
安龍不由籲了一口氣,借著缺口的亮光,摸索了一陣才找到地下室燈光的開關。打開燈光,眼前的情景不由讓安龍愕然半天。
隻見地下室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工作台,上麵堆滿了實驗器材。而工作台的左側,則奇怪地擺放著一個大鐵籠,像是曾經關押著什麼猛獸,而右邊,則擺著一排木架。安龍走近籠子,發現其中兩個鐵條被撐開了,籠子附近散落著很多淡褐色的皮質。安龍取起一片仔細看,感覺像是蛇的蛻皮,但質感柔軟,卻又沒有蛇所特有的堅硬角質層。安龍又走到右邊的木架,不由頓時駭顏,隻見木架上被擺放著一個個小鐵籠,而鐵籠裏全都是蛇。
腥味一下子猛烈襲來,安龍不禁向後退了兩步。然後重新打量著這個地下室。他發覺如果自己沒猜錯,那麼這個地下室應該是一個專門用於研究蛇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