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青一路以來一陣傲唇緊閉,少有開口,此時一開口便道:“我要黃金一萬兩!”

冷霍奇聽此含笑微微點頭,眼睛觀察著雁青臉上神色,最後說:“江湖上早有聲聞,賞金獵人青葉刀雁青以獵取買主仇家人頭謀生,兩年來在江湖上頗有成色。然而據冷某人私下裏了解,雁少俠所獵殺之人卻無不是江湖上大凶大惡歹毒邪惡之徒,而所得酬金散濟天下各地貧民,倒不知此次得黃金一萬兩,將又有何用處,不知可否告知?”

雁青聽冷霍奇一句一句說完,眉頭漸皺,目光如一把寒劍般盯向冷霍奇,最後鼻子一哼,正然道:“湖南汨羅江下流一條分河,一到初夏時節便泛濫成災,其下八個村子,每次皆喪亡損失慘重。而當地官府又昏庸無能,對災民疾苦視而不見,最後村民打算自己合力籌集錢財在河流上方建一座大壩,可惜兩年過去了,這筆錢財還未能籌滿。”

冷霍奇聽此不由眉頭微皺,深吸了一口氣,與其妻冷惜瑤麵麵相看,最後口氣正然地說:“江湖上能有雁少俠如此後起豪士義俠,可謂是武林的一大幸,冷某人既然做出了承諾,一定奉行到底,一萬兩黃金必定一分不少。”

雁青聽此,不由也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起伏,一向冷酷到底的臉上終於稍見激動。

這時冷霍奇再向葉冷庭望了過來,聲音輕寒地說:“倒不知葉少俠,你又選擇哪一個選項呢?”

葉冷庭眼光一閃,隨後看著冷霍奇,慢聲道:“我要加入楓林晚。”

冷霍奇卻一聲冷笑,眼睛精光一閃,緊緊地盯著葉冷庭輕聲說:“可以,但卻不知你那武當七子之一的父親可答應否?”

葉冷庭一聽,全身立時一陣驚顫,身子猛地離座站起,手中白劍寒光一閃,劍尖瞬間已抵上冷霍奇咽喉。

冷霍奇卻依然嘴角一抹淡笑,雙眼幽幽地看著葉冷庭,對咽喉上的冷劍仿佛視而不見。倒是一旁的薛右使一陣慌張,連忙舉手攔阻道:“葉少俠萬萬不可,千萬別做傻事,你先聽聽冷晚主說吧?”

冷霍奇自信一笑,盯著葉冷庭聲音輕揚地說:“令父葉立真雖為俗家弟子,但自小天資過人,一套‘龍翔天劍’深得玄道真人真傳,十五年前於昆侖山上僅百招之內便勝了‘番外三魔’。當時我夫婦兩人也在場,所以今天見你一招‘龍呤’打敗風流書生,心中便猜出個一二,並且深知徐真人有一愛子,十三歲起便一直於武當後山苦練劍法,於是心中更肯定你就是徐立真之子。而你來楓林晚的真正目的是想通過優勝混入楓林晚,以便打探楓林晚虛實,最後再率領江湖正義人士攻打楓林晚,對吧?”

葉冷庭靜靜聽冷霍奇說完,嘴角卻是一聲冷笑:“既然已被你識破,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楓林晚一向揚凶聚惡,助紂為虐,一直以來禍害武林菲淺,江湖正義之士無不痛恨入骨,我今天就算替天行道,先消滅掉你這個大魔頭。”

冷霍奇聽此卻也是一聲冷笑:“哼!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所謂的正義。年輕人,我告訴你,我這楓林晚,是天底下最伸張正義的地方,絕對比你們那些名門正派整天掛在嘴上說說強多了。”

葉冷庭眉頭一皺,心頭一陣火氣上升,心想這萬惡之人最後關頭還如此狡辯,卻不想這時一旁的薛右使突然開口道:“不知葉少俠可聽過‘關山刀’薛長亭這個人?”

葉冷庭轉眼看他,遲疑了片刻後說:“在下雖常年身處武當後山,但消息還算靈通,聽說這人一向來鏟奸鋤惡,行俠仗義,江湖上好評如潮,你問這幹嗎?”

薛右使微微抱拳作揖,輕聲道:“在下正是薛長亭。”

葉冷庭聽此身體不由一怔,雙眼盡是驚詫之色。薛長亭見此於是跟著道:“去年的此時,我也懷著跟你一樣的目的前來楓林晚參加擂賽,但最後我發現楓林晚的真實麵目後,卻改變了心意,真心留了下來。楓林晚雖在江湖上名聲狼籍,但所做之事皆為響當當的正義之事。生死比擂其表象雖看起來是揚凶賞惡,但其質是以利誘集江湖上萬惡之人,讓這些常年禍害武林的邪惡人士前來楓林晚,讓他們自相殘殺,是謂以毒攻毒。而冷晚主夫婦一路挺身犯險,跟隨眾人一起比賽,為的就是怕一些江湖上的豪俠義士夾雜其中,被毒人所殺害。葉少俠隻需稍作細想,可察在下之言是否有理。”

葉冷庭不由心下微微顫動,劍停在半空,眼睛怔怔地望著薛長亭半天,最後方出口道:“那江南李家和洞庭湖正義堂的滅門慘案呢?莫非這也是你們所做的正義之事?”

薛長亭卻繼續道:“葉少俠常年深處山中,江湖上一些情況自然是知之甚少,江南李家和洞庭湖正義堂雖為正派門戶,但向來與官府暗中勾結,千方百計謀財於民,在各自一帶無法無天,民怨極深,實質上已如邪教一般,楓林晚才出手將其滅之。”

葉冷庭聽完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將信將疑轉過來看冷霍奇,手上利劍遲遲未能刺下。

冷霍奇抬眼看他,再轉頭看了一旁身側的妻子,最後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夫婦隻因練得一身陰毒武功,以至於長年行走江湖以來,江湖上之人皆誤以為我們兩人乃心狠手辣之人,卻不知這麼多年來,我們夫婦未曾殺過一個好人。葉少俠,像你這麼聰慧之人,也是如此認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