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然淡定反問：“請問四王叔，對於一個本來就是居心叵測的人來說，是你來繼承或者是你的侄子女來繼承，又有什麼差別？隻要不是他們，換作任何人，恐怕都是會不滿和不服氣的吧？”
尹墨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對！你說得太對了！我就不再糾結這件事情了。可是，正因為聽君一席話，我才更加認定你完全擔當得起科森沃的君主！隻要你願意，我會極力擁戴你，如同當年擁戴你父王一樣！”
尹墨注視著顧漠然的眼睛裏閃閃發光，就像發現一件稀世珍寶，或是夢想在望，寄予無限的模樣。
顧漠然心裏當然感動，冰眸裏也泛起對尹墨的欣賞之色：“我知道。四王叔，你的才能和忠心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如果你擁戴我，那麼我繼位將會順利得很，什麼三王叔，四王叔都不在話下。可是，我也說過了，我無意於君主之位，我希望能回到屬於我的地方，過平凡的生活。也許那個地方比這裏有更多的苦難，但我更喜歡接受這樣的挑戰。我喜歡通過自己的努力享受成功的果實。”
“在這裏你一樣也可以，”尹墨的眸色透著一絲失望，苦口婆心地勸，“雖然科森沃像天堂一樣，不過不得不說，這種天堂一樣的日子，一樣是由英明的君主創造而來的。守業比創業更需要智慧，在這裏，你也一樣有成就感。再說，你也看到了，在這裏物質雖然不用煩惱。可是為了權利，一樣鬥爭得很厲害，需要有才能而公正的君主才能威懾天下。而你，絕對是最佳人選。”
“不，我不這麼認為。”顧漠然斷然拒絕，“我不合適。我倒覺得，四王叔很能合適。你熟悉這裏的一切，這些年來，你已經駕輕就熟，沒必要假手他人。由你繼位，順理成章。這也是我今天到這裏來的主要目的。”
眼見他們兩個爭執不下，尹索爾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長歎一聲：“唉，別吵了。你們兩個，無論哪個當王，我都可以接受，隻要不是尹森那個臭小子。”
“為了避免政變，我建議由四王叔繼位。我一個外來的私生子，隻怕他們要更加不服氣。再說，這真的不是我的興趣。我知道，當王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同時也將意味著失去自由。比起王，我更熱愛自由。爸爸，我可以叫你一聲‘爸爸’，卻不想稱呼你為‘父王’了，那會讓我這個平民百姓不習慣的。”
顧漠然將溫暖的目光聚焦在尹索爾身上。
尹索爾渾身一顫，高興又激動：“誒，好孩子。隻要你認我，叫什麼我都開心。你剛才和尹墨說的那些話，也足以證明你是個好孩子。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雖然你的外表看起來有點冷酷，但其實是暖心的人，這可跟尹森不一樣啊！”
提到尹森，尹索爾的臉又黯淡了。
突然，他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來。
“你呢？你有什麼意見？你是要嫁給尹森的麼？聽說，你已經二婚二離了，或許，現在嫁給誰都無所謂了吧？”尹索爾又對我沒好臉色了。果然，第一印象很重要。他對我的認知就停留在我的朝三暮四和晦氣上麵。
可是，盡管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被他的話刺痛了一下。這話，簡直就是人身攻擊了。
什麼叫“嫁給誰都無所謂”？真以為我這麼隨便麼？
我先是想爆發，後來回頭一想，爆發了又怎麼樣，可以洗清我汙曆史嗎？
隻看表象，不問原由，就連一代君主也是如此啊。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不！國王陛下，你錯了。我心裏始終愛的就是顧漠然一個人。七年前，我離開顧漠然是被迫的，為了成全顧漠然的事業，我隻能忍痛離開，這才會嫁給蕭亦澤。後來嫁給顧漠然，得償所願，可惜因為誤會離婚。但是我對他的心意沒變。這次假意答應尹森，也是為了幫忙顧漠然，把真相告訴國王陛下。所以，我不覺得我有哪裏做錯了。也並非嫁誰就無所謂。今生今世，我非顧漠然不嫁。”
顧漠然凝視我，眼眸裏盛滿|寵|愛，他伸過手，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與他十指緊扣，脈脈含情。
尹索爾恍悟：“原來是這樣。”
“是的，”顧漠然說道，“媽媽一直認為晚風是掃帚星，給我帶來了厄運，我卻認為，是晚風給我帶來了好運。說句不客氣的話，真正給我帶來厄運的是爸爸您。”
尹索爾怔住，隨即漲紅了臉，怒吼：“胡說！”
傅雨瀾也怒斥：“就算是錯怪了晚風，也不應該這麼說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