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還好麼？”耳邊響起一個極為悅耳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周身都是溫暖的，自己正被一個少年抱在懷裏，身上蓋著陌生的披風。少年不過十四五歲，半跪在雪地裏，自己的腦袋正枕在她的膝上。他的麵容和眼神，就像是天空的白雪，純淨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錦袍，墨黑色的長發如絲綢一樣柔順，額間一點血紅的朱砂痔。她以為舒楚是這世間最好看的男子，可是眼前的人竟與他不相上下，也是人間少見的絕色容顏。
“姑娘？”如雪般的少年再次出聲。
“疼－－！”牙齒縫裏蹦出幾個字來，渾身都跟散架了似的，若不是懸崖的枝幹攔了下，她恐怕早就沒命了。
“你還能堅持嗎？”少年詢問，卻也不敢挪動她。
她動了動左腳，一陣鑽心的痛襲來。恐怕已經骨折了，其他的地方倒是沒什麼問題，“我左腳動不了。”
少年微微猶豫，說聲得罪了，就將她左腳的鞋襪除去，摸著她的腳踝，稍一用力就給扳了出來。沐音真差點痛得背過氣去，不帶這樣治病的，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少年問道。
“我還不能回去。”她搖了搖頭，不能半途而廢。少年微微一愣，打了個響指，雪白的靈狐竟然從身後一下躥上他的肩頭：“你是在尋找小闕嗎？”
“小闕，”沐音真驚道：“它是你的寵物？”
“你要它來做什麼？”少年眼眸一轉，睫毛上的雪花飛轉起來。
“小哥哥，你是個好人。”沐音真說道：“我也有位哥哥，跟你一般年紀，可是因為雙眼有疾，既不能看見這滿天雪花，也不能看見這世間的繁華。治好他的眼睛需要六味藥材，其他的都有了，現在隻差靈狐之血了！”
少年說道：“小闕你不能帶走，不過它的血我倒是可以讓人給你送去。”
能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沐音真也不敢再多求，感激道：“多謝小哥哥，請你把靈狐血送到九州藥堂杜老爺子手裏，我會把酬金留在那裏！”
“我不要酬金，你也不必感謝我。”他將沐音真扶了起來：“就當你方才救了小闕，我對你的感謝吧。”
施恩不圖報，他應該是天上下來的仙人吧？
因為腳踝還有些紅腫，走起路來還不順當，他依舊是扶著她，小心疼惜。靠的很近，還可以隱隱嗅到他衣衫傳來的蘭花香，嗯，還有雪花的味道。
不遠處立著一匹棕紅色的馬，馬背上擱著弓箭，方才是他救了自己嗎？莫非他是山上的獵戶，看衣著卻不像。若是勳貴人家的公子出行，身邊怎麼連個下人也沒有。太多的疑問憋在胸口，一時竟不知從何問起。
沐音真被他扶上馬，緩緩的往山下走去。雪很厚，馬也行的不快，沐音真還是被顛的頭暈腦脹。少年見她臉色煞白，擔憂的問：“姑娘，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沐音真臉頰泛起紅暈：“其實我，從小就暈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