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臉上,陸卿翻身撲了個空,鋪上餘熱未散,他應該剛離開沒多久。想到要送行之事,她趕緊從床上翻了起來,打開衣櫃翻了套外衣換上,簡單的梳洗一番就往門外跑去。
舒楚果然在門口等她,隻是舒太傅也站在旁邊,兩人客客氣氣的道了別,等舒楚帶著侍衛離開後,舒太傅輕咳了聲。陸卿神色緊張的看著他,“舒伯父!”
“年輕人!”舒太傅慢吞吞說道,“公務繁忙,要多吃點飯,隨我進去吧。”
陸卿跟進了屋,在監督的目光中乖乖吃完了大碗米飯,撐著肚子回屋又將藥給喝了,這才圓滾滾的往宮裏走去。
又到了當差的時辰,在門口就看到安德盞朝著她努嘴搖頭,提示他玄肅今天心情不太好,讓她多做事少說話,她點頭,進殿後就開始默默的整理起昨天的奏折。
透過屏風偷瞄了眼,玄肅還在那裏煩躁不安的摔折子。半響,他忽然喊道,“陸卿,你過來。”
陸卿候命而去。
“若是有人指桑罵槐的奚落你,該怎樣?”玄肅問。
陸卿想了想,“那微臣就打他。”
玄肅有點吃驚,“不是該以理服人嗎?你倒是特別。”
“那是對講理的人,對待小人無需如此。”陸卿言之灼灼,後麵她就明白那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簡直是句聖言。
玄肅看著她,狡猾的一笑,“那陸卿你就去替朕把九國使者都給朕揍一頓吧。”
陸卿美眸一淩,“聖上,你是認真的?”
“金口玉言豈還有假?”玄肅說道,“朕恕你無罪!”
陸卿領旨後便走了,兩天內果然變著法子讓人把那九國使者給揍了一頓。那九國使者雖然心下生疑,卻也不敢懷疑到大雲皇帝頭上去,吃了悶虧也都自個忍了。
玄肅知道後很高興,若說舒楚大雲的良相,陸卿就是大雲最奸猾的佞臣,她可以明著貪汙受賄,也不懼規矩禮儀,更不怕那些大臣的彈劾,事情還可以給你圓圓滿滿的辦好。難怪舒楚縱容她,若是他的後妃裏有這樣的就好了,他肯定會讓她做皇後,一心一意的寵愛她。
隻可惜,母後心皇後的標準,必須要恭謹孝順,賢良淑德。
他並不喜歡花架子,便一直沒有冊立皇後,在他看來,後宮中還沒人能當得了他的妻子,畢竟是將來要葬在一處的人兒。
生同寢,死同穴。
他這生注定要孤身葬入皇陵中了。
“陸卿!”他將折子往燈火下一擱,並沒有人回答,隻見安德盞上前一步,“夜深了,陸大人已經回府了,聖上您也該翻牌子了。”
玄肅心不在焉的隨手挑了個木牌子。
“聖上掌燈雨巷宮!”安德盞喊道,好像翻到誰都沒有關係,他隻是過去找個安寢的地方而已。
國宴的場地陸卿去看過,進程還挺不錯,玄逸也沒有再吊兒郎當的,而是認真的在旁邊監督,還有禮部和柳禦史在呢,陸卿裝模作樣的溜了圈就回宮複命去了。
玄肅正在禦花園裏和麗妃說話,懷裏抱著小皇子,見她走過來,就放回了奶媽手裏,“陸卿去了這麼久,可有發現不妥之處?”
陸卿搖頭,“丞相離京前已經做了安排,一切都很穩妥。”
麗妃笑道,“丞相才趕到嘉臨關數日京中便捷報連連,本來是可以趕回來的,不過聽父親家書上說丞相去了府上做客,隻怕這國宴是趕不上了!”
舒楚去了白英堂,去嘉臨關果然隻是幌子,隻是他千裏迢迢跑去白英堂是想做什麼?他不知道白英堂家主是薛將軍的宗家人嗎?薛將軍可跟他不對盤的很呢!
陸卿當夜就傳了消息過去,陸離給她回了信,信中告訴她,舒楚在白英堂搜刮銀子,還搜刮的特別凶猛。
也許是在為你們的大婚籌備銀子,他要許你十裏紅妝呢!陸卿看完最後那句調笑的話語,然後扯了個粉碎,丟入炭盆中去了。
舒府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在官宦人家中也還算寬裕,絕不至於淪落到辦個婚禮要去打劫銀子的地步。
舒楚他,到底想做什麼,他還有多少事瞞著她,他們明明靠的那麼近,心卻又離的那麼遠。
她猜不透,但她還是決定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陸卿又陪著說了話,麗妃這才帶著小皇子回了宮,玄肅起身的時候暈,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太勞碌了,竟然一個踉蹌往後麵倒去,陸卿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然後飛快的將手從腰上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