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約李念在一家西餐廳見麵,畢竟是自己先約人,早半小時就等在西餐廳,時間到了他還沒來。葉子不確定他會來,但她掛電話時說不見不散。所以他不來是他的事情,她等是她的事情。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他終於來了,在看到他步入餐廳門口時,鬆了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想著等一會要怎麼把東西還回去。
今天他看起來很乏,臉色也不大好,這些她可以視而不見。李念坐下來,目光輕落至她臉上,然後問:“找我有事?”
看他的態度,葉子覺得不應該衝動約他,還東西什麼途徑不可以?非要見麵給彼此添堵?
她不想拐彎抹角,拿東西拿出來推至他桌前,李念看了一眼,目光一沉,眉也擰了好幾下。葉子語氣平淡,說:“李念……謝謝你的好意,這禮物我不能收。”
“我送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會收回來,你不願收也得收。”他極力克製著,拳頭在桌下麵攥得咯咯作響,可表麵上還要裝著不在乎的樣子。
“你是在為難我。”
為難她?李念生氣了,戾氣冒上來,語氣猙獰,“為難?我就是喜歡為難你怎麼著,難不成你還要告我。但我也告訴你,就你目前的本事,想扳倒我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你得找個比我強的男人,光靠歐陽家是不行的。”
葉子不想跟他爭辯,站起身說:“你不要這麼無聊,我隻是不想要這份禮物而已,如果你非要曲解意思,我也沒辦法。”
說著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說:“李念,你就不能當這世界沒我這號人嗎,你看得起我,我很感激,可感情是雙向選擇,你總不能強迫我也喜歡你。”
李念氣咻咻站起來,大步走過去,抓起她的手,恨聲道:“我就喜歡強迫你,你有意見?”
他蠻不講理,葉子來氣,什麼理智都拋到腦後,揚起手就要打人。李念當然不會讓她得逞,捉住她揚起來的手,冷笑道:“要鬧回家去,你丟得起這份人我還丟不起。”
餐廳其他客人已投來好奇的目光,葉子也顧不得,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她心想你怕丟人我可不怕,諷刺說:“誰跟你回家,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真不要臉。”
拉扯時,聽到有人喊李念,李念放開她,葉子瞪他一眼,匆匆逃離。到了餐廳外攔車時,才發覺手心已濕,心髒狂跳。鑽進車裏,師傅問她去哪裏?葉子想了想,覺得應該離開一段時間,也許等她回來時,他已經將她遺忘。
打電話問她前兩天訂的機票,掛了電話才想起來,那天包落他車裏,身份證件也在包裏,飛機是坐不了。為此事她頭疼不已,隻得打電話到火車站問票,得知還有臥鋪票,她欣喜若狂。回到學校,和老板說了聲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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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並不知道她已經離開,這兩天忙的抽不開身,加上她拒絕禮物,心情也不是很好。他想把兩人的關係冷處理一段時間,他也要喘口氣,至從君悅後,他的生活被她弄得一團糟。可是在第二天,和校方領導吃飯時,也不知是誰提起關於她的話題,才得知她已經不在學校。
當時他隻覺得這對他是非常大的侮辱,不接受禮物,他可以當她是清高,不屑這些凡俗,可她竟然逃,那說明什麼?就如她所言那樣,她是真的不喜歡他,或許還很討厭。
宴席散後,他撥了常風的電話,讓他找人。常風本想問幾句,可他的脾氣他是清楚的,沒事還是別招惹的好,依言照辦。半小時後回電話來,說她上了前往昆明的火車,問要不要中途攔截?
李念沉默片刻,最後說算了。
葉子走的兩天裏,他故意把自己整得很忙,等閑下來時,那種被他逼到角落的空虛開始啃噬他的靈魂。他設計好每一步驟,可惟獨忘了算計她的心。甚至連最不具威脅力量的蘇肖辰,都算計在內,可是呢,結果讓他沮喪。
這是不是本世紀最可笑的玩笑,可他一點也不覺可笑。
她走的第三天,按捺不住,撥了西南軍區的電話,說讓幫著找人,那邊的人聽說是老首長的公子,拍胸保證。其實他大可不必,可他有點膽怯,如果就這樣過去,她會怎麼看自己?
這天他去城西孤兒院,她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可現在這裏已被規劃為高新區,這座老房子必須要拆。楊阿姨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清楚他和葉子間的糾纏,所以李念留給她的印象就是,這些年來,他對孤兒院的幫助,還有他沉默少言的個性。其實,楊阿姨也並不清楚李念的身家,李念來這裏又不留真名,也隻知道他姓李,問了幾次他不說,也就不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