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這個話題卻是維森的敏感地帶,也是為何他不親下去的最大原因,他能夠袒露嗎?答案自然是不可以,為什麼?黎昕可曾對他說過她和冷奕宸發生的是是非非,沒有,他們有著共同無法啟齒的原因!
“沒事!”聞聽她的話,維森竟然凜然一吼,怒氣衝衝的兩個字嚇壞了黎昕,這還是學長第一次如此凶惡的吼她。
維森感受到她的顫抖,看著她嚇壞的臉又如何不心疼,準備安慰的手臂卻突然收回,若墨的話言猶在耳,他親眼目睹了若煞是如何被射成了馬蜂窩,得罪冷奕宸的人後果是相當嚴重。
為了叔叔,他或許需要行動,而這突然吼出去的兩個字不過是第一步,步步為營,讓黎昕徹徹底底從他的身邊離開:“你離家這麼久伯父應該相當擔心,還有你住在我這裏難免有些不方便,如果你想搬走的話我可以通知伯父來接你。”
背對著黎昕他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段話,黎昕應該聽見了,可是她卻沒有任何回音,屋子內突然靜下來,除了微風吹打著窗簾,就隻有牆上時鍾滴答滴答流動的聲音。
維森用力攥著拳頭,房間內明明開著空調,可是他的額頭還是不斷有汗珠流下來,他在緊張,他在害怕,緊張是因為擔心黎昕發現事情的蹊蹺處,害怕是因為擔憂黎昕心靈受創難以接受。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很不容易建立起的狠勁兒也漸漸消失殆盡,轉而被擔心憂慮所取代,自信心一點一滴的被打敗,幾次猶豫的回頭想要告知她真相,告訴他剛剛那番話並非是他的心裏話,他舍不得她離開。
最後的一根稻草壓下來的刹那,維森準備回頭的刹那,沉默許久的黎昕也發出聲音:“我沒有行李,我可以自己走,不需要通知我爹地,這些日子麻煩您了,學長!”
聲音不起不伏,不揚不頓,冷冷地口吻仿佛照本宣書一樣,這一秒維森忽然輕視了她心裏的承受能力,經曆過魔鬼七日的曆練後,她早已非當初懵懂的醜小鴨,她是一隻折了翼的天使,隻是維森不曉得,她的另外一隻翅膀此時也搖搖欲墜。
在冷別院她沒有半點屬於自己的東西,在這裏她依舊是個外來的客人,屬於她的唯有一件白色的外套,那是四年前學長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穿久了就習慣了,如今想脫也脫不下來了。
邁著沉穩的腳步,一步步地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沒有立刻開門,而是猶豫地等待著,她不理解維森為何會趕她走,難道是她剛剛的舉動嚇到他了,難道學長對她一絲一毫的愛意都沒有嗎?
時鍾滴答滴答轉動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在維森的心裏有一個懦弱小鬼的存在,左邊是黎昕,右邊是叔叔,一左一右拉扯著他的身體,等待中的黎昕根本不理解他此刻的左右為難。
一分鍾的等待換來的不過是同樣的結果,腦海中將她留下來的畫麵沒有實現,此刻的黎昕終於理解了,一切不過是她在自作多情,眼淚充斥著眼眶,堅強的隱忍沒有任它流淌,不肯服輸地道了句別:“學長,你多多保重!”
“砰!”黎昕離開了,她用力地摔了一下門,即使牽動手臂的傷口也比不上她此刻的憤怒,男人一旦狠下心來,比女人還要絕情。
“啐!”屋子裏隻剩下維森一人,他的第一步成功了,他成功的趕走了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像發了狂似的摔打著東西,房間內幾乎肉眼能夠看得到的,頃刻間都成為了狼藉,片刻後地板上布滿了許許多多的碎片和垃圾。
他在盡情的宣泄,將剛剛隱忍的全部情緒一股腦的發出來,直到筋疲力盡,直到房間裏沒有東西任他摔打,他突然跪在地上,狠狠地掌摑著自己,抽打著這個絕情絕義的男人:“啪……啪……啪……”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直到手掌完全變紅,直到臉頰呈現紅腫,直到嘴角都溢出鮮血,可他覺得還是不夠,打過之後就開始罵:“維森,你是個王八蛋,你是個混球,你是個混蛋……”
當身體最後一絲力氣宣泄殆盡後,他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震天撼地,撕心裂肺的啼聲仿佛天空都黑暗了:“哇……”
冷別院內,冷奕宸看著電腦內的畫麵,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顯示器內呈現的是黎昕離開端木家的鏡頭:“看不出那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執行力竟然蠻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