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舟,備車。帶小阿歸出去玩嘍!”宴歸喬鬆開緊緊抓著祖父的手,邁著小短腿麻利爬上了馬車,身後的宴老將軍一臉驕傲。每逢她生辰的日子祖父不會讓她做任何功課,不用背書練字,不用學習兵法,不用學習各種禮儀。她可以吃到街口張爺爺做的糖人,可以買很多漂亮風箏,或許還能聽到兩條蛇與一個人的奇異故事。
春水樓。
“你們幾個過來,給我打死這個賤人!”濃妝豔抹的老鴇插著腰喊來幾個大塊頭的下人,指著縮在在牆角的一個女人惡狠狠地叫罵,“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敢玩花樣,進了這春水樓還想著做什麼清倌,簡直是放屁!裝什麼清高自愛,還不是一個爛貨,跟著男人私奔被男人賣,你活該!”那老鴇似乎說起了勁,口中的話越來越難聽。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看客,沒有人打斷老鴇,像聽說書一般津津有味。
美人落難時自然要有英雄出來相救,就在老鴇要狠狠教訓地上的女人時,“英雄”就出現了!
“慢著,這美人爺買了,餘二娘就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她了吧!”一身藏青色長袍,顯得身姿愈發挺拔的男人,懷中摟著一個身材曼妙的清秀佳人,那佳人聽了,撒起嬌來“爺,奴家不依,這女人哪裏有奴家好?”男人“吧唧”在佳人臉上親了一口,卻說“你是好,可惜爺膩味了!”說完毫不留情推開佳人,拉起地上的女人,“跟我走,不然後果你知道。”那地上的女人瑟瑟發抖的看著這個男人,終於還是抵抗不住那雙眼睛裏的疼惜之情,點點頭。
“哎喲,宴少爺開了金口,二娘哪敢拂了您的麵子,這美人我也不要錢了就白送給宴少爺,希望宴少爺以後多多照顧我二娘才是。”老鴇眉開眼笑的扭著水蛇腰一把扯過還在忿忿不平的清秀佳人,諂媚道“爺您慢走。”
“各位看官都散了吧!姑娘們好好招待客人。”老鴇揮著手帕,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給眾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宴歸喬還不知道她那風流的爹爹又往將軍府裏帶了個女人回去,因她的生辰正好是中元節,大街上也格外熱鬧。宴歸喬興致勃勃的在祖父與宴管家的陪伴下遊玩,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會撒嬌“祖父,阿歸喜歡這個,祖父買。”阿歸看中的是一個木雕娃娃,形象很是討喜,大概阿歸的手掌那麼大,擺在眾多精美的木雕之間卻是毫不出眾。
“好,祖父買。”宴歸喬看管家伯伯付了錢,開開心心的拿著娃娃繼續逛著,“祖父,娃娃長的像不像阿歸啊?”宴老將軍被天真的話語逗樂了,明明就隻是個女孩子的模子,哪裏就像了?隻不過嘴上還是要應和一下,誰讓他家小阿歸開心呢!“像,和阿歸一樣好看。”
嗬嗬嗬嗬嗬嗬……這大半天下來,祖父倆笑聲不斷。
按照大周習俗,中元節皇宮會舉行國宴,作為大周除年節之外最重要的節日,在當晚京城百官皆要進宮祝賀,有品級誥命在身的命婦及家中嫡子女也需進宮,城中百姓在這一晚也會大肆慶祝,熱鬧非凡。
“阿歸,今天晚上跟祖父一起進宮去好不好?”宴老將軍暗自思忖,他的孫女兒該出現在那位眼中了!
“宮裏有好玩的好吃的嗎?”
“當然有。不過阿歸要聽話。”
“好。”
於是,宴歸喬在六歲生辰,中元佳節那日第一次走進了皇宮,遇到了終其一生都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