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煬任由著人群挾裹著自己往醫務室走去,除了右手胳膊處火辣辣地疼,雙腿有些發軟外,其它感覺都還算好。他用左手死死地按住傷口,看出血量應該沒有傷到血管,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他還有閑心回過頭去看劉婧。她隻是受了點驚嚇,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隻是臉上依然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睛一直看著他的方向,透露出濃濃的擔心。
一個柔弱的女子,作為一個旁觀者,在麵對如此驚險惡劣的場景時,本該是遠遠躲到一邊去,可她卻在李煬受到威脅的時候,毅然挺身而出,勇敢地去和歹徒搏鬥。李煬明了她的心思,卻擔心自己承受不起這份關切。
李煬向她眨了眨眼,咧嘴嘿嘿一笑,示意她不用擔心。轉頭再看身旁的張雪峰,他的模樣看起來比自己更為狼狽不堪,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學校的醫務室就在籃球場的一側,從食堂過去需要穿過教學區。浩浩蕩蕩的人群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不一會功夫幾乎全校的學生都在議論紛紛,有的說有兩個女生被砍翻了,又有人說是情殺,到後來居然發展成為多個版本,最離譜的說話是當天的鬥毆事件造成了多人死亡,而且竟然還上了南隴的電視新聞。果真是流言可畏。
醫務室其實就兩間平房,掩映在濃密的梧桐樹影裏,顯得異常的幽暗靜謐,與球場上熱火朝天的景象截然不同,儼然成為另外一個世界。
一群人哄鬧著推開醫務室的門,裏麵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孩在桌子後麵不悅地抬起頭:“吵什麼!安靜點,隔壁還有病人在休息呢。”
看著不大的屋內進來一堆男男女女,居然還有幾個校保安夾雜在其中,白大褂美眉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看著仿佛有更多的人要湧進來的趨勢,她頓時就豎起了眉頭,“無關的人都出去,全部擠進來幹什麼!”
走過去將一眾明顯來看熱鬧的學生趕了出去,又重重地關上了大門,才轉身問保安隊長:“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煬見她居然不先過來看看兩個明顯受了傷的學生,反倒有閑心去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白大褂看起來比李煬也大不了多少,由於戴著口罩,整體的麵容看不到,不過眉目間略顯青澀,一雙細長的柳眉下鑲嵌著寶石般的大眼睛,長相應該頗為清秀,配著她高挑的身材,雖然不是什麼大美女,倒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隻可惜那對倒豎的柳眉讓她失分不少。
保安隊長也就三十出頭,看著美眉白大褂,就有些愣神,呆了一下才摸摸頭說道:“不是太清楚,好像是鬥毆吧。這幫小子真不簡單,居然還動了刀子。”
白大褂一聽就更沒好臉色了,一邊指揮大家將李煬他們兩個扶到椅子上坐著,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壁櫥裏取藥品,“才多大點的小屁孩,就學人家打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保安隊長連連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現在的孩子,真是的,毛都還沒張齊呢!”
“閉嘴!誰跟你說話了?一邊呆著去!”白大褂臉紅了一下,啐了一口,將端藥的不鏽鋼盤子“哐當”放在桌子上,裏麵的瓶瓶罐罐齊齊打了個擺子,嚇得保安隊長渾身一激靈。
白大褂捋了捋袖子,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不耐煩地問:“誰先來?”
李煬活了一又四分之一輩子,也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俗話說庸醫害死人,李煬可不想英年早逝,哪裏敢自告奮勇,趕緊縮了縮脖子不吭聲。
估計白大褂也不是真心征詢他們的意見,話音剛落便搬了個凳子走到看起來傷勢最嚴重的張雪峰邊上,皺著眉頭簡單觀察了下,直接抄起剪刀“哢嚓”幾下就將他的上衣分解成了條狀物,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