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峰依然還是那副死人樣,臉色灰白,雙眼空洞地看著前方,一言不發,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李煬側頭看了下,他的傷口主要集中在背上,基本上都是擦傷,另外就是腋下有一道口子,已經結了痂,還有就是手腕上的咬痕看起來比較恐怖。再看看自己,李煬暗道一聲晦氣,搞了半天估計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是最嚴重的,現在還在往外滲血,見義勇為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美眉白大褂湊近了仔細看了下他腋下的傷口,還伸出手去按了按,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難為情。她從旁邊的盤子裏拿出一根棉簽,蘸著藥水一點一點地清洗傷口。
那種無色的液體抹在傷口上為什麼沒有泡沫,是因為張雪峰的傷口已經結痂,還是因為根本不是雙氧水。李煬轉頭撇了張雪峰一眼,發現他雖然依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但每次棉簽接觸到傷口,他的身體都會條件反射一般輕顫。
“我靠!該不會是酒精吧。”李煬倒吸一口冷氣,想到待會要輪到自己,臉就有點抽抽。
白大褂的動作逐漸利索起來,麻利地清洗完傷口,又糊了一些不知名的藥膏在上麵,再纏上厚厚的紗布,一個全新的木乃伊就算大功告成。
“該你了。”
李煬正瞅著緊閉的大門,幻想著是不是幹脆奪路而逃、亡命天涯算了,就聽到一聲惡魔般的召喚,頓時渾身一激靈,差點嚇得蹦起來。
“大……大夫,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
白大褂揮了揮手中的剪刀,虎視眈眈地看著李煬,仿佛在琢磨從哪裏下手,有些不耐煩,“男子漢大丈夫,怎麼磨磨唧唧的。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李煬本能地吞了一口口水,“那個,那個您是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傷口啊?”
白大褂俏臉一紅,隨即狠狠地瞪了李煬一眼,“怎麼,嫌棄我醫術不夠高明?”
李煬看著她殺人的眼神,趕忙擺了擺手,一臉涎笑:“哪能呢。其實我想問你這裏有沒有雙氧水或者碘伏,我皮膚比較敏感,怕疼。”
“少來那套,打架的時候怎麼不怕疼,還挑三揀四呢。什麼碘伏,沒聽說過,碘酒要不要?”白大褂坐在李煬身前,“你傷在哪裏?就胳膊上?把手拿開吧。”
李煬一鬆手,鮮血便不斷地往外滲,看著蠻嚇人的。白大褂剪開他的袖子,一邊用棉簽蘸著碘酒不停地沿著傷口周圍擦拭,一邊慢慢將沾了血的衣服碎片揭開。
“嘶……”李煬疼得直吸冷氣。
“疼嗎?”想著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聲不響在旁邊坐了這麼久,白大褂的聲音不知不覺溫柔了些,“忍一忍就好。以後千萬別再這樣孽鑽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你的父母想想。”
李煬疼得吡牙裂齒,哪裏顧得上頂嘴,況且她的確也是為了自己好,心裏也有些感激,點了點頭。白大褂顯然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看上去凶神惡煞,其實人還是不錯,李煬這樣想著再去看她,便覺得順眼了許多,就連她臉上的雀斑也可愛起來。
傷口處皮肉翻卷,血如泉湧。棉簽剛擦拭過,便又有鮮血湧了出來,瞬間便彌漫整個創口。
白大褂沒想到傷口如此深,皺了皺眉,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傷口太深,必須做縫合手術。我這裏沒這個條件,隻能先給你止血,你必須得去醫院才行。”
說著她轉頭問保安隊長:“打120了嗎?”
“我們過來的時候,我好像聽到肖校長在打。”保安隊長回憶了下,有些不確定地說。
白大褂才放下心來,專心致誌地給李煬處理傷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