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雙安沒有去接,而是更加奇怪的看著夜隱,心想:“他到底想幹嘛?”
夜隱則徐徐地說:“不要嗎?這可是我從你的那棵石榴樹上摘下來的,你宮裏的那個掌事看的太緊,我好不容易才摘了這一個。”
重雙安不由的盯著石榴看,心裏想的卻是:“這個人的武功竟然這麼高!我的佑安宮守衛之嚴不亞於父皇的正德殿,他竟然能偷偷溜進去還摘了東西出來,太子身邊竟然有這樣的高手......”
夜隱見重雙安不回答隨手把石榴放在了桌子上。重雙安沒有去管而是緊盯著他說:“你到底想幹嘛?”
夜隱答:“我已經說過了就是來看你在幹嘛。”
重雙安冷笑,“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夜隱不回話像是在思考,過了一會才說:“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已經準備向重夜下手了。”說完腳下使力準備要走,重雙安看出他的意圖連忙喊道:“不要走。”但是夜隱並沒有聽她的話,腳下一使力翻出了窗外,重雙安追了出去,但能看見的也隻有他的背影。
重雙安雙手握拳,這時觀裏的人都聽到聲響趕了出來,卻隻見重雙安一人站在院中,有師兄便問:“雙安,發生了什麼事?你在喊誰不要走?”
重雙安隻說沒事,轉身回屋,但有人拉住了她,重雙安回頭一看是大師兄玄清,隻見玄清一臉凝重的對她說:“雙安,不要忘了明天的雲遊。”
“雲遊。”重雙安想到這兩個字心才稍稍平靜下來,於是對玄清說:“我記得。”
玄清聽她如此說才放開了她,說道:“回屋好好休息吧,我們明天就要上路了。”
可是重雙安回屋卻沒法休息,她等到外麵都平靜時直徑來到了張天師屋前,小聲說:“弟子雙安求見。”張天師沒有回答,重雙安又說:“弟子雙安求見。”一連說了三遍才聽張天師悠然歎息,“進來吧。”
重雙安開門走到張天師麵前跪下,如實稟告:“今晚觀中來了個太子的人,他告訴弟子太子要對三皇子下手,弟子思來想去還是懇請師父派人通知三皇子一聲。”
張天師卻悠然道:“俗事我觀中弟子一律不管。”
重雙安又叩首:“弟子也知道我觀中道法不允,可是三皇子畢竟是我哥哥。”
張天師卻答:“天下要救之人豈止萬千?若今日有人來告訴你明日他們都會死於非命,難道你要一一相救?”
重雙安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得說:“他是我哥哥。”
張天師又說:“人不獨親其親,難道在你眼裏他人的性命就不如你哥哥的性命重要?”
重雙安語塞,張天師見狀悵然道:“你終究還是不明白,我教講究道法自然,所謂自然就是要順天而行,若三皇子命有此劫,你即使去救也是枉然,若三皇子命無此劫,你徒然憂慮也是枉然。你日日在我身邊聽教,竟然連這樣的道法都參悟不透,哎......”
重雙安羞愧,深深叩頭,又聽張天師說:“若此番雲遊回來你還有此想法,我便順從你的心意,你去吧。”
重雙安聞言退了出來,可這一夜終是無眠。到了第二日重雙安五更起床,然後等候在張天師房前,過了一會玄清也來了,兩人一起等了一會張天師才出來。
張天師問道:“都準備好了?”
重雙安和玄清點頭,張天師便說:“我們走吧。”於是三人翩然離去。
此次雲遊張天師帶著重雙安和玄清曆經了並州、黔州來到了幽州,道士雲遊一般都往山川深處走,所以花費時日較長,所以張天師一行人從秋季走到了冬季,終於來到了幽州。
一日張天師三人來到一戶農家借住,主人家見是雲遊道人便欣然接待,可能用來接待三人的也不過一碗粗糧飯,不過沒有人嫌棄,這一路來三人都是缺衣少糧,所以有一碗粗糧飯就已經很滿足了。重雙安正準備用餐,卻聽張天師對主人家說:“老人家,今年收成可好?”
老翁一聽,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塊,“哪有什麼收成?今天夏天大旱收成隻有往年的三成,可是朝廷稅賦一旦也沒有減,今年收上來的糧食還不夠繳納朝廷的稅賦,不得已我們隻能湊了湊往年的陳糧充數,這才勉強夠數。”
重雙安聽了這話,又看了看屋裏兩個眼巴巴瞧著她的小孩,心情沉重的放下筷子,問道:“難道地方官員就沒有將幽州大旱的情況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