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五章(正文完)(2 / 3)

鍾鳴又有了信心,道:“好,那我就在這裏等她。”

“這裏?”知書驚道,“若是讓人知道……”

鍾鳴不等她說完就打斷她,“我心意已決,若是日落前還等不到墨姐姐,我也就死心了。”

知書心知多勸無用,隻好道:“那也不能停在這城門口,太招眼了。”

說話間,果然已有守兵對一直停著不走的馬車起疑,按例過來詢問。

知書忙幫鍾鳴戴上落著輕紗的帽子,然後探出半個身子,笑著道:“兵大哥,我家小姐身子不適,剛才突然發病,喂她吃了藥丸,這才耽擱了,我們這就走。”

鍾鳴適時咳嗽幾聲。

守兵倒也信了,不耐煩道:“快些走,別擋著道。”

知書連連答應了,催促小廝揚鞭趕馬,很快便出了城,隻行了二裏地,鍾鳴便讓車停下,知書勸不動她,隻叫她千萬別摘了麵紗。

鍾鳴還不至如此任性,不但沒有揭開麵紗,連馬車都沒下,隻在車上等著,蘇子墨若是來了,總能瞧見她。

等人總是焦急的,鍾鳴在期盼和失望的煎熬中,由清晨等到晌午,又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臨,還是不見蘇子墨的蹤影,心情直跌穀底,看來蘇子墨是真不願再見她了,心傷難過之餘,眼淚再止不住,滾滾而下。

知書也替她難過,但更知此地不宜久留,勸道:“或許蘇小姐被事情絆住了腳,咱們隻管回倉桐鎮等著,她會來的。”

鍾鳴哭夠了,也終於死心了,擦幹淚,道:“我們不能回家。”

知書不解她為何突然變卦。

鍾鳴道:“我如今已非宋家人,出了這樣的事,官府必定會知會我爹娘,我若回去,豈不是要穿幫,至少躲上一年半載,等到宋俊傑定了罪再回去不遲,到時即便宋俊傑被錯判,也無法再改變。”

知書點頭,“小姐考慮周到,那我們需不需要書信一封給老爺夫人,讓他們放心?”

鍾鳴堅決道:“不可以,隻有讓我爹我娘以為我真的死了,才會不顧一切治宋俊傑的罪,我爹到底也富甲一方,平時與官場的人打交道多了,多少有些影響力,由他施壓,這案子才拖不長久,不能給宋俊傑留半點餘地。”

“知畫見我們沒回去,想必會知輕重,應該會為小姐守口如瓶。”知書忽然想起什麼,“會不會知畫沒告訴蘇小姐關於你的事?”

鍾鳴卻是神色淡淡,不願多說,蘇子墨是何許人,隻要她有心,必定能從知畫嘴裏套出話來,若是她連問都不想問,其他就更無須深究了,心灰意冷的說了一句,“走吧。”

知書知她心累不想說話,還是多問一句:“去哪裏?”

鍾鳴身上所帶銀兩足夠她好吃好玩遊遍各地,隻是此刻卻無這份心情,隻想離京城遠遠的就好。

蘇子墨的確被耽擱了,原本想打發了孫作海,再到城門口碰碰運氣,或許鍾鳴還沒走,哪知蘇侯爺得到消息,一大早便趕來了,昨晚父女倆大吵一架,揚言要斷絕父女關係,在大是大非跟前隻能暫且放一放,自又是一番詢問,等蘇子墨脫身趕到城門口時,城門已關,守兵隻丟下冷冰冰的話,“沒有守備大人的腰牌,誰也不能出城。”

而此刻的鍾鳴隻與她一牆之隔,望著高高的城樓,到底說不出此生不複見這樣的狠話,隻輕輕說了一句,“墨姐姐,有緣再見。”轉身,就著知書的手上了馬車,一聲響鞭,馬車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因為宋俊傑是朝廷命官,陳老板又是京城最大青樓的老板,命案在京城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陳老板原是為保住家業才束手就擒,不想鐵桶一樣的營生被鄭姨娘打開了一個缺口,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昔日做過的肮髒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部曝光在公眾之下,激起了民憤,人人想殺之而後快,而曾受過他好處的官員怕惹禍上身,不但不幫他說話還紛紛落井下石,所以判得極快,判了斬立決,正好又趕上秋決,一落案,直接送上了斷頭台,陳老板還沒反應過來就已人頭落地,鍾鳴曾傷過他的事,也徹底爛在他肚子裏,隻能找閻王爺申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