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絲拉圖維(第三十九天)
終於切身體會到生命的脆弱,建華今年也不過32歲,身體健康,不胖也不瘦,平時血壓是有些高,可也不至於如此吧。
我忘記了時間,隻記得地點,鐵嶺市場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室。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近午夜了,我費盡口舌才被批準偷偷的看一眼,隻看上他身上接了很多管子,然後就是他如同死去了一樣兒安靜的躺著,前幾天還生龍活虎,如今卻靠著這些管子維係生命了。
由於是午夜,所以無法與他的主治醫生溝通了,所以任我再想知道情況,也隻能等到明天再說了,我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休息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位為建華墊付醫藥費,確切的說應該是救命錢的人,我應該如何找到呢?錢我應該還給誰呢?久思無上策,最後決定誰拿來發票我就把錢給誰,誰知道這件事情,我就感謝誰,我自認為這是一個絕好的解決辦法了。
一夜我也沒有怎麼合眼,一方麵因為心中牽掛建華的安危,另一方麵因為選擇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差,在我的隔壁傳來一聲接一聲的男歡婦愛的嬰嚀聲,而這裏傳出來這種聲音的房間也不僅這一間,我轉了圈,想尋找一間可以不被打擾的所在,然而沒有成功,回來後剛坐定,就接到電話,是內線找來的,詳盡的與我介紹服務的內容及收費標準,我終於知道自己投錯了店,沒辦法慌忙退房,賠了人家五十塊,我也樂於出這錢,以便買個教訓,於是又重新找一家國內知名的連鎖酒店,離那醫院遠了些,然而洗漱之後時鍾已經指向了六點,我於是就直接去醫院了。
到醫院時醫生還沒有上班,我便在候診椅上等待,也不消一分鍾,我便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人捏醒了,隻感覺像被雞咬了一樣兒疼,我直跳了起來。
麵前站了一位女護士,三十來歲,單眼皮,眼睛不大,看起來很精神,中等身材,體形適中,對我笑嗬嗬的說:“你是將建華的家屬不?”我一聽這強悍的聲音便知道昨天下午是她給我打的電話了,我用力的點點頭,她接著笑嗬嗬的說:“嘿!嘿!沒掐錯人就行,過來吧,主任找你。”壓根沒有提錢的事兒,與昨天電話裏截然不同了。我跟在她的後麵來到了主任辦公室。
“將建華家屬來了。”她把頭伸進辦公室通報了一下,之後便門也沒進就離開了,我就從她剛剛伸頭進去的那個門縫擠了進去,我進去時主任正在寫東西,所以頭也沒抬的給我來了一句:“坐吧,你們太不拿患者當回事兒了,才來。”
我危坐在椅子上,戰戰兢兢的問:“現在情況怎麼樣兒?”
“等我把這忙完再和你嘮!”仍然沒有抬頭的回答我。
我靜靜的等著,聽到主任那支筆在本子上沙沙的寫著些什麼,也聽得到桌子上那個鬧鍾一秒一次的卡卡聲,緊張使我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緊張使我滿頭大汗。
這等待其實也隻有一分多鍾,而我感覺卻有十年那麼長,終於他肯抬起頭看我一眼了,看到我以後突然問我與建華是什麼關係,我答道:“同學,大學同學。”
“哦,這樣兒啊,那我就和你說說現在的情況!”他隨手拿起來茶缸壓了一口茶,然後繼續說:“他是突發腦梗,然後腦充血,現在活下來沒問題,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你最好通知他家裏人過來吧。”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主任又壓了一口茶繼續說:“哦,對了,你得感謝劉護士,就跟才帶你進來的那個,她把你同學帶來的,付錢,簽字全是她,你去找她吧!”我千恩萬謝之後,得知主任姓司,是他保住了建華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