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們,花相似,恭喜你。”竹葉青吸了吸鼻子,視線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嗎?明天一早我就走。今晚,我實在……沒地方可去。”
“在我家住一晚可以,可是竹小姐,你能誠實的告訴我,你的年齡嗎?”花相似問,他實在不明白竹葉青為何要在麵試時開那個玩笑。
“我……花相似,你知道竹葉青是什麼嗎?”
“竹葉青是茗茶,也是酒。”
“竹葉青其實是一條小青蛇,我……”
“竹小姐,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別告訴我你是蛇妖,真的有一千歲!”花相似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不想再理她,自顧摟著anne的腰走進臥室。
“我叫竹葉青,今年一千歲,白羊座。”
她的眼裏忽然又有了水光,使勁眨了眨眼,水光聚集,竟泛濫流出。
……
花相似再次看到竹葉青是在一周以後。
剛進武館,他便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何碧見到他,哀歎:“看來我是花錢請了個祖宗,唉!”
手指了指訓練場上正辛苦練習的學員,人都到齊了,唯獨少了竹葉青。再將手指向休息區,她正悠閑地躺著看書。
花相似白他一眼,“你完全可以辭掉她。”
“也不知她哪有那麼大魅力,僅僅一天就震住了全部學員。辭了她,學員都退學,那我喝西北風去呀!我可不像你,是有錢人家大少爺。”何碧說話忽然有些陰陽怪氣。
花相似沉默,許久才說出聲問:“何碧,你還在怪我?”
何碧的眼神一閃,毫不在意地擺手道:“嗬嗬,怪你什麼?你也是為了我好。再說了,咱們可是同窗七年的好哥們啊!”
“我是說,明明同窗了七年,可我卻記不得我們之間曾發生的事。”花相似疑惑地看他,問,“我還做過什麼讓你怪罪的事嗎?”
何碧若有所思地盯著花相似,輕輕地說:“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連你的未婚妻也忘記了?”
花相似微蹙眉,雙眼如隔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
“如果愛到極點,又怎會忘記?想必,我對她愛得太淺……如今,我隻記得anne,我們快要結婚了。”
何碧臉色極蒼白,轉頭朝著休息區方向大喊,“竹葉青,如果你的未婚夫完全忘記了你,你還會一如既往地愛他等他,絲毫不後悔嗎?”
“當然不會!”她大聲回到,聲音穿透了整個武場。“我絕不會,再等他。”
花相似著魔似的順著聲音方向看去,如春花般貌美的女子眼角似有水光閃爍。
許是這女人的氣場太強大,震得他心裏難受,很想流淚。
花相似今天做了人生中最反常的一件事:從武館帶走竹葉青。
“走,跟我出去一趟。”
“喂喂喂!你做什麼啊?”竹葉青抗議道,“現在是上班時間。”
花相似不理她,拉著她的手直接往前走。
竹葉青咬了咬唇,不再說話。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來做什麼?”竹葉青問,眼前的街道十分安靜清冷,她著實想不到這個喧囂的城市竟還有這樣荒涼的地方。
花相似熟門熟路地進了一家餐館後院,回答她:“來吃飯。”
餐館的後院有一片竹林,店主在竹林裏擺放了許多桌椅,看起來倒挺雅致。
“老板,來一份‘妙筆尋花’。”他隻點了一份菜,順便問竹葉青,“你想喝點什麼?”
“唉唉唉!花相似,你太吝嗇了吧!你帶我跑這麼遠,就隻請我喝水?”竹葉青不悅地說,她的聲音有些大,聽起來似有回聲。“而且,你帶我出來吃飯,就不怕anne生氣?”
“妙筆尋花是古代的說法,放在現代,叫‘失憶症’。”花相似淡瞥她一眼,並未回答她的問題。“我懷疑,自己正是患了這種病。”
“我曾看過自己的檔案,大學念得是醫學專業,可如今,我連一點醫學常識都不記得。”花相似看著竹葉青,她似乎被他的言論驚住,愣愣地坐在凳子上。
“而且,我總覺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我必須要將它找回來。”
這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端著一鍋冒著煙的菜走過來,笑嗬嗬地說:“小夥子,你又來啦!你這是邪氣侵體,多補補驅走邪氣,自然就正常了。小姑娘要喝點什麼?”
竹葉青傻傻地看著花相似,又似看不清晰。隻覺眼前似隔了一層薄霧,氤氳繚繞。
許久,她才開口說:“給我來一瓶,竹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