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南北煙波闊,風裏絲簧聲韻咽。舞餘裙帶綠雙垂,酒人香腮紅一抹。杯深不覺琉璃滑,貪看六幺花十八。明朝車馬各東西,惆悵畫橋風與月。”
我也是醉了,大學語文老師一開口就是上麵這首詞,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和剛入學的我們有什麼麼關係。
木子說:“這老頭有病吧!”
“你懂什麼!”李佳聽的如癡如醉:“這詞我知道。”
“吹吧。”木子不服氣的說:“洋人還敢說了解我們博大精神的中華文化。”
“切,”李佳蔑視了木子一眼站起來說:“這首《玉樓春》乃是宋朝歐陽修的作品。”
我們聽的驚了,一臉奇詫的看著李佳,自然也包括木子,我們懷疑這家夥究竟是不是留學生,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這麼知識淵博,肯定是在中國本土長大的。
那老頭滿意的點點頭,兩隻幹枯的眼睛裏突然放出了光彩,還有看他年紀有些大為什麼不去頤養天年,來這裏遭罪。
老頭缺錢,這是我們姐妹最終得出的結論。
後來才知道我們是多麼可笑,因為班主任說那老頭是校長三顧茅廬給請來的,其學術思想已成一體,單單一次出場費就要達十萬之多,然而來我們大學卻拿與一般教授一樣的工資。
又是滿滿的感動,所以我們對他改了稱呼,親切的叫他王老教授,當我們這樣叫他時,他竟然會不好意思的揮揮手說活到老,學到老,有很多事情我還沒有學明白,所以叫我王老師。
但我們仍親切的叫他王老師,因為他值得令人尊敬,還有他很幽默。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們讀這首詞嗎?”王老教授說。
我們齊聲:“不知道。”
“嗯,挺笨的。”王老教授說:“鑒於你們這麼笨,我就不問了,直接解釋了,有什麼異議嗎?”
“有。”我們哄笑這說。
“這就好嘛!”王老教授指著我說:“這位小姑娘說說我為什麼讀它?”
我實在沒有料到他會叫我,而我心中實在是沒有任何答案。
可見一個濫竽充數的人,無論偽裝的再好也終有被拆穿的時候,所以說我是個鮮明的例子。
“老師,你肯定去西湖玩了。”我不知所措的說:“還和朋友一起。”
“看看,還是有聰明的嘛!”王老教授示意我坐下之後說:“這小姑娘隻說對一半,還有另一半。”
由於我的精彩回答,同學們個個異常興奮,隻見是一時躍起千重浪,但是沒有一個是對的。
教授說:“看來你們都是無情之人。”
我們聽後靜了下來,皆不懂教授說的是什麼意思。
“明朝車馬各東西,惆悵畫橋風與月。”王老教授說:“全詞的精要在這,大學對不久前的你們來說是美好的殿堂,充滿了各種想像,然而來了之後卻見到的與理想差別太大,於是有些人後悔了。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既來之,則安之。”
我們仍表示不太理解,薛敏站起來說:“老師這似乎沒有多大的聯係。”
“小丫頭坐下,”王老教授笑著說:“我還沒有說完。”
我們點點頭,王老教授說:“你們還年輕,正享受著青春的愛撫,但你們忘了的是青春也會過去,到那時候也就跟我一樣”惆悵畫橋風與月“了。
青春,這是個美妙的音符。的卻,在青春裏我們一心想著享受,而忘記了真正要在青春裏留下些什麼,對我們來說這何嚐不是件悲傷的事情!
走在教學樓的樓道裏,穿在過往的人群裏,我在想我的青春裏應該留下些什麼?
是愛情?是友情?還是優秀的學業成績?但未來究竟怎樣誰會懂得呢!
”惆悵畫橋風與月“,直到顧青從樓頂為了我那一跳,原來我有的不僅僅是惆悵,還有絕望。”
“十三”,這是顧青最後的遺言,也是他對我一生的愛,而我要用什麼證明我對他的愛,是惆悵還是悲痛,還是絕望。
“芸兒,想什麼呢?”木子問。
“青春。”我說。
“看來你被那老頭給感染了。”依依說。
“我總覺得他說的牽強。”李佳說。
“妹妹們,人家是教授,自然有道理。”我說。
“切,管他呢!回宿舍。”木子說。
一縷風吹過,我看見我發絲飄動,偶遇卻是這麼簡單。
他,隻留下一個我熟悉的背影,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