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3)

當沈太將那日的情景轉述給格格時,格格笑得前仰後合。她打電話給易素,取笑她:“你兒子有本事,這麼小年紀就知道現下男女比例失調,到處給你相兒媳婦了。”

易素握著話筒,望著坐在圍欄裏玩拚圖的兒子,一時間竟然失語。

格格繼續說:“可惜我那天沒去,不然非好好看看他給你相的兒媳婦長什麼樣子。”她話鋒一轉,“你和道森的程海吟見過麵了?”

易素低低應了一聲。

格格挺不屑地‘嘖’了一聲,“那小白臉可不好打交道,手黑著呢。當年就是他一力促成易築在香港上市,和那個男人是一丘之貉。道森在易築也占有席位,如果你要有所動作,他們第一個就會做出反應來。”她頓了頓,說:“他們和那男人一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德性,你未必應付得來。”

她嘴角勾起,有些自嘲地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得太過簡單理想化。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她也不是不懂,隻是真正要去做的時候,仍然會猶豫。

或許是聽出她言語間的意興闌珊,格格也再沒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

鼎易大廈的天台花園上多了間迷你小屋,用彩色的安全玻璃構築的半開放式陽光房 。

易素與許慎行輪番到易築坐鎮,多多偶爾也會跟來。他現在正處於好動的時候,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四處搗蛋。為了孩子身心健康發展,許慎行特意讓卓明華加緊訂製了這個小屋送來。

這樣不僅解決了多多的去處,也方便他們隨時能看到他。用卓明華的話來說,無論多麼疲倦,隻要看一眼多多的笑臉,那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這點許慎行深有體會。

這個長年浸淫在權勢中又被野心日夜熏陶的男人,他從心愛的女人身上榨取來的愛情隻讓他感覺到片刻的歡愉,更多的是被**燃燒的纏綿痛苦。在她的愛恨交織中,他也嚐到了百轉千回的人生滋味嫡女風華。這樣複雜的感情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生命裏,雖然帶來無比的疼痛,卻是至死也不能放手的。

然而從多多身上他卻得到一種截然不同的愛,那樣聯動血脈的愛仿佛永不枯竭,源源不絕地從心底溢出。

這是他的骨血,承襲他的血緣。

這個稚嫩的嬰兒用源自天性的敏銳直覺相信他、依賴他、依靠他,他從不會拒絕他的碰觸擁抱,也從不拒絕他的愛。同時,他也用最原始、最單純,也是最毫無保留的愛回報他。

沒什麼比這更珍貴。

看著自家老板盯著外頭的陽光房微笑,卓明華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先生,再過十分鍾就要開會了。”

許慎行收回視線,“提醒各部門發言人控製發言時間,不要像上次那樣廢話半天。”卓明華心想上次也不過超過預定時間半小時,晚了十分鍾喂多多吃點心而已。想想早幾年,也不知是誰每次開會都延長時間。

許慎行去開會,卓明華作為第一副手自然要跟著去。這個時候一般是抽調秘書室的秘書來幫忙,但在會議前柴冠允來了,於是照看多多的任務就落在這個便宜叔叔身上。

許慎行開會回來時隻見柴冠允抱胸站在門陽光房外,一臉愁苦模樣。

“怎麼了?”許慎行的目光先是飛快地掃過兒子,這才正眼看人,“怎麼不陪他玩?”柴冠允雖然是撈偏門出身的,但卻是頂喜歡孩子的。這麼個高高大大的人,每次都陪著多多一起瘋。

“哥,我大侄子是不是病了?”柴冠允皺眉說道,“我叫他,他也不理人。我買玩具給他,他也提不起興趣。這太反常了。而且,剛才不是要吃點心麼。我買奶油小方,他一看就哭了。”

許慎行立刻便知原因,想起來便有些忍俊不禁。那天被程家的皇帝女拍了一臉慕司後,多多當時沒一下哭出來,隻是在臉被擦拭幹淨後含著兩泡淚直直看著對方。

那副委屈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樣子,任誰見了都會心疼。

程太太懊惱不已,一邊批評自家女兒一邊向他們道歉。程家的小女兒也是父母掌中明珠,打小沒聽過一句重話,被母親責備兩句便哭鬧起來。孩子們的哭聲是會傳染的,很快多多也咧嘴嚎哭,一時間桌上熱鬧得很。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將兩個孩子哄住,大人們也無心交談,分別抱著自家金笸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