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書房門口,賈盈盈就被陸秀清的貼身侍衛孟達水給攔住了。
“大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進書房。”
“大膽。”賈盈盈身後的林媽媽惱怒地嗬斥:“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竟敢攔著夫人。”
賈盈盈心中黯淡,眼前這個侍衛是陸秀清最信任的人,也是和陸秀清相處時間最長的人,比起來,她這個夫人在陸秀清身邊的時間少的可憐,有時候一日也難得見上一麵。
她居然嫉妒這個和陸秀清一樣冷漠的侍衛,隻因為,他可以時時刻刻守在陸秀清的身邊,而她這個妻子卻不能。
“夫人,大人今夜多飲了幾杯,已經歇下了,請夫人改日再來。”孟達水拱手請示,委婉地拒絕。
“滾開。”賈盈盈揮手推開了他,孟達水不敢對她動手,再加上林媽媽趁機拉住了他。束手束腳的不敢大動作。
賈盈盈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又返身將門關上。想想又覺得可笑,她不過想要見見自己的官人居然這麼難。
正對著大門的書桌放置了幾本書籍,成排的毛筆擱置在一邊,裁好的宣紙一疊也整齊地擺放著,上麵壓了一塊不起眼的鎮紙,普通的石頭,也很粗糙的雕工,雕刻的也不是什麼麒麟猛獸,而是一隻奇奇怪怪的四不像的動物,可是就是這個鎮紙,卻是陸秀清的至寶。有一次一個下人以為這個東西沒用就給丟了,自作主張地換了個上好的玉質鎮紙,可是陸秀清回來後發現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那個小人打了二十大板子,還好後來找到了這個小小的鎮紙,從此嚴禁有人到他的書房。
她走上前,伸手觸摸了一下,這塊不起眼的石頭,冰冷的觸覺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奇特的,為何陸秀清這麼喜歡?
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小隔間,平日陸秀清都是睡在這裏的。隔著懸掛的層層珠鏈,依稀看到榻上的身影。發現自己的心跳的好快,竟似要從口中蹦出。伸手挑開了珠鏈,緩步來到他的身邊。
原來真的是喝多了酒,醉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味,和衣倒在了榻上,一隻腿還掛在榻邊。臉上帶著紅暈,可能睡得不舒服,閉著眼睛眉頭還緊緊皺著。印象中似乎從沒見過他開懷笑過,最多就是帶著看似溫和的笑容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
他真好看,即便是此刻醉醺醺的模樣,依舊有著叫人心動的俊朗神情。
小心地將他的腿放置在了榻上,又抽起了薄被蓋在他的腹間,雖然天氣炎熱,可是夜裏還是有些涼意的。
“水——水——”陸秀清煩躁地扯了扯衣領,喉嚨裏像是冒了火,火辣辣地燒著。
很快唇邊遞上了杯子,他下意識地喝了,伸手握住了捧著杯子的那雙柔軟小巧的手:“我沒醉,你別擔心。”
“嗯。”那溫柔的聲音低低的朦朧地在耳邊響起。
“笑笑,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陸秀清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向她求饒:“笑笑,你別不說話,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離開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然後是杯子落地的聲音,砰的一聲,杯子裏的水倒了他一身,瓷杯在地上清脆的響起,然後四分五裂,濺起的瓷片飛濺。就像此刻賈盈盈的心。
陸秀清費力地睜開了雙眼,努力地辨別著眼前人,她一身的粉紅,烏黑的秀發,柔軟的身姿,猛地一看多像笑笑啊,可是心中清楚明白地知道,她不是!
她是賈盈盈,是他千方百計娶來利用的女子。他對她沒有愛,沒有情,甚至心裏是怨恨的。這三年來他用為亡母守孝的名義拒絕和她親近,這樣的心思隻能他一個人知道,隻有他一個人明白,就算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他沒有夫妻之實也是他背棄月容的罪證。
“盈盈,你怎麼來了?”伸手按住了額頭跳動的痛處,醉酒實在是誤事。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彌補,剛剛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賈盈盈不知該說些什麼。酒後吐真言嗎?他和那個笑笑都已經有了孩子了嗎?
“小心那些碎片。”看到賈盈盈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分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傷心和埋怨。陸秀清連忙站起身,拉住了她,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著,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