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外麵古榕樹上幾聲鳥鳴,幾縷暖陽透過木窗射了進來,紀纖如微微睜開眼,偏著頭睡眼惺忪的瞧了旁邊的枕頭卻不見了人,難道聶藍去公司了?不會啊,如果去公司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她忽然有些慌了,急急忙起身正欲下樓。經過窗前的時候,看著聶藍正坐在樓下院兒裏的木椅上不知道在做什麼,她這才鬆了口氣,他在她就放心了。
去盥洗間洗漱好,又換了身兒衣裳紀纖如才下樓,蘭姨已經做好了早飯,和蘭姨打過招呼紀纖如正要去叫聶藍吃飯,蘭姨說他不吃,蘭姨告訴紀纖如說她今天一大早起來就見聶藍坐在外麵的藤椅上,問他什麼他就像木頭一樣隻知道搖頭點頭,她本來要去叫纖如的可聶藍不讓。
紀纖如蹙蹙眉,先讓蘭姨去買菜。
紀纖如端著碗稀飯走過去,她說:“聶藍,喝點粥吧,早飯是一定要吃的。”
聶藍用手蹭著頭,並沒有理她。
她用羹匙舀了一小勺,嚐了一口:“嗯,真香。”又說:“這是你最愛喝的玉米粥,來喝一口。”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聶藍一撇手,他隻是想說明自己不想喝,可手卻不小心把碗掀翻了,‘砰’的一聲。
他抬抬頭,見紀纖如呆呆的蹲在那裏正發怔地瞧著自己,頓了一會兒他才說:“紀纖如你走吧,別在這裏了。”
聶藍臉色很不好,麵白如蠟,因為病痛的原因他麵色本就不好現在卻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再看著地上還有幾個煙頭,他這病是不能抽煙的,他不想活了嗎?紀纖如不知道他是在抽哪門子的風,她吼道:“聶藍,你抽這麼多煙幹嘛啊,你不想活了嗎?”
聶藍卻撇過頭壓著嗓子,擠出幾個字:“紀纖如,你走吧。”
聽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對,紀纖如靠過去撇開他的手,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難受,他用手捧著腹部,整個人都彎著背,額頭直冒冷汗,甚至有些發抖。他一個大男人就這樣蜷在那裏,像極了某種無助的動物,紀纖如慌忙著跑去打電話給聶藍的醫生。
因為是家庭醫生,所以沒一會兒就醫生來了,他說了一大堆醫學上的東西反正紀纖如一句也聽不懂,隻聽懂了幾句:聶先生的身體暫時沒什麼大礙,以後絕對不能讓聶先生再碰煙酒,最好也別讓聶先生再熬通宵。
通宵?他們每晚差不多九點就睡了,怎麼會熬通宵?
紀纖如點點頭說:“知道了,謝謝你,何醫生。”
送走了醫生,她才慢慢地走進臥房。
聶藍並沒有睡很久,他微微睜開眼,見紀纖如守在床邊靠著床頭打盹兒。
他坐起身輕輕咳嗽了聲,紀纖如才睜眼,她溫柔一笑:“你醒啦,我去把粥給你熱熱。”說著就要起身。
聶藍卻冷冷地說:“不用了,我不想吃。”
紀纖如耐著性子依舊笑著,她又問:“那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聶藍沒說話,她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她輕聲地說:“聶藍,我剛不是故意衝你吼的,對不起。我見你抽那麼多煙,我擔心你。你若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你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好不好?我們是夫妻啊,你不是說夫妻間應該坦誠相對嗎?”
見聶藍還是不理她,她也沒生氣,她握著聶藍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摸摸,她說:“寶寶想陪著爸爸,說爸爸不吃他們也不吃。”
聶藍頓了頓抽出手,他深深吸了口氣,終於說話了,他說:“紀纖如你明明就不喜歡我,明明就不愛我,你為什麼要裝作很關心我?為什麼要跟我結婚?為什要為我生孩子?是因為同情我?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