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年前,鬼見愁下,分明打開的鬼眼散發著陰森的氣息,鬼眼,就是隔絕鬼見愁真正入口的機關,藏身在佐山的任何一個角落,每隔四個時辰會變換一次方位,隻有修道之人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打開。鬼眼打開以後,鬼見愁才會出現真正的入口。
此時,張一天、吳栩和馬世成三個人正在向著馬世成指引的方向一深一淺的在滿山風雪裏走著。他們沒有料想到,明明打開的鬼眼,竟然詭異的悄悄關上了。
“哈哈哈……好!好一個生則無喜,死而無悲!我道在我,我命在天!生死何足懼!哈哈哈……”
張一天放肆的笑著,整個佐山都回蕩著他氣貫山河的長嘯,揚起手中的镔鐵大刀,在空中與風雪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如同泰山壓頂一般重重的砸在了那塊巨石上——
“轟——”一瞬間飛沙走石,那塊巨石就這麼在張一天暴力的一刀下四分五裂,露出了巨石下的洞口。洞口極狹,一次隻容得下一個人通過。鬼見愁山下已經是終年不化的冰雪,寒冷入骨,然而這入口處竟然還能吹出絲絲陰風,三個人不免打了個寒顫。
張一天眼見著就要跳下去,卻被吳栩攔了下來。
“大哥,且讓我先探個究竟。”
黑霧又起,從吳栩的左眉心滾滾湧現出來,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隨後吳栩整個人都消失在了空氣中。
張一天啐了一口,把嚇人的大刀插在了雪地上,雖然對吳栩這種做法很不爽,但他也很清楚吳栩是為了三人的安全著想。張一天本性好爽,就喜歡直來直去,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沒有腦子,所以雖然嘴上有些罵罵咧咧,罵吳栩雞婆事兒多,但是心裏還是明白其中厲害的。
馬世成眉頭微皺,他這麼多年混跡道界的經驗告訴他: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堂堂鬼見愁,鬼眼輕易被打開,入口輕易被算出,要知道,馬世成用的不是多麼高深莫測的道法,卻也定位出了鬼見愁的入口,他可以做到,這天下自然有許多人也能做到,可是為什麼鬼見愁的秘密從來沒有人破解?鬼見愁存在了幾百年,也沒有人從鬼見愁裏得到一點究竟。或許有人能幸運的從鬼見愁下存活,可是鬼見愁依舊是個謎,可見鬼見愁並不是那麼簡單。
一切都順利的有點過分了。
就在馬世成沉思的時候,一陣慘叫從入口裏傳了出來,馬世成的思考被打斷,不由得吃了一驚,張一天更是一躍而起:“這是二弟的聲音!二弟!”
說著,扛起镔鐵大刀就跳下鬼見愁的入口,馬世成連忙上前,也沒能來得及攔下張一天:“大哥!大哥!”
眼見著張一天就這麼跳了下去,不禁大皺眉頭:“哎呀,大哥!你們……”
張一天的聲音從洞下傳來:“三弟,在外看著!”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像是從對麵的山頭上傳來的一樣。馬世成正欲跳下,張一天的話算是提醒了他,倘若他也不明不白的跳下去,這洞外就無人接應,然而裏麵的情況還不清楚,沒頭腦地跳下去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可是剛剛那聲慘叫分明就是二哥吳栩的,發生什麼了?吳栩的本事他再清楚不過,身懷天下獨門的影遁術,來無影去無蹤,就算發生什麼危急情況,他也完全可以憑借這影遁術逃脫。可以說,隻要他想走,沒人能留得住他。然而那聲慘叫卻證明著吳栩確實出了狀況,張一天已經進了鬼見愁,這下麵究竟有什麼?三人結拜兄弟,自己可以置身度外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都是煎熬。馬世成在洞外不停地踱步,手中沒有閑著,一張接一張的黃符在空中燃燒,然而卻出現了令他感到無比驚懼的事情:他竟然算不出天命!每一張算天的黃符都像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白紙一樣燒成一堆殘渣,然後被北風吹散,仿佛自己一下子失去了道法。
就在他驚慌之餘,下麵突然發出了劇烈的轟鳴聲,馬世成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向洞口看去,卻見一群幽綠色的魂靈衝了出來,身穿甲胄,手持長鉤鬼索,猙獰的向馬世成衝了過來——
二
龔長安咽了一口口水。一群人又開始登頂佐山,向著馬世成指引的鬼眼的方向走去。
回想起馬世成現在說的:“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龔長安頓時感覺一陣恐懼:他是北晉的皇族,北晉的四皇子,現在跑來這個地方,莫不是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