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看誰來了!”靜好高興地走了進來,還不忘回頭招呼這個“貴客”。
小丫頭好不容易進了門廳,古人門檻就是高,這小人兒出入是費勁了點兒。
“姨娘。”暖兒撲到我懷裏,用額頭在我臉上蹭了好久,我和靜好被這小丫頭逗得哈哈大笑,完全沒有了規矩儀態。
“姨娘,你上次給我講的故事,我的小姐妹們都沒聽過,都覺得新鮮地很呢。”暖兒得意洋洋地坐在我懷裏給我講著她的世界。
“姨娘,你再給我講一講,她們都等著聽新的呢。”暖兒高興地看著我,巴巴地等著我給她講故事。
可這“古人”的身體還真是不濟,坐了一會兒,又說了會話,就有些吃不消,沒了力氣,還有些出虛汗。
靜好看出我的不對,馬上抱下了暖兒。暖兒剛開始還扯著我的衣襟不放,但後來也看出我的反常,乖乖地站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被靜好扶上了床,覺得有些天旋地轉,還有些想嘔吐的感覺,像是吃壞了東西。
靜好瘋了似地衝出了臥房,幫我去尋大夫。
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時天已經黑透了,屋裏幾隻蠟燭被風吹的搖曳著,忽明忽暗。紗幔也被風吹得輕擺,一種《倩女幽魂》的意境。
幸好我已經慢慢習慣這種情況,知道該如何解決。
“靜好。”我努力好久,才勉強說出這兩個字。沒想到這副身體會虛弱到如此地步,上次真是傷了元氣,以後可一定要好好吃藥,不敢再馬虎了。
靜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就這麼醒醒睡睡的,做了奇奇怪怪的夢。
先是我登上雍悠的京城門樓,下麵萬家燈火,可我內心寂寞,不知何去何從。寶親王從暗處走來,手裏的匕首閃出凶光,我嚇得連連後退,終於從門樓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並不疼,眼看著地上長出簇簇鮮花,鮮豔明麗,味道清幽,我躺在地上伸手去摘遠處的一朵,怎麼也拿不到,氣得躺在地上大哭。後來物轉星移,我在學校上課,下麵的學生沒有一個聽課的,我扯著嗓子喊了好多次,可都喊不出聲來。正急得滿頭大汗時,寶親王進來,拿著寶劍殺死了我所有的學生,我瘋了一樣地去打他,可我還是被他一箭穿心,最後他無情地從我的屍體邊走過。
“小姐,小姐。”靜好擔心地輕喚我,
我睜開眼,掃視一圈,我還在這裏,雖然現代的我是那麼無家可歸,可不比這君主製度走鋼索般的生活來得心驚膽戰。我應該趕快想辦法回去才對。
靜好用帕子給我擦著額頭的冷汗,“小姐,沒事了,大夫說您是大病未愈,又有些勞累,多休息就好。”關心的眼神,暖心的話語,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小姐,我去給您弄點吃的,半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了,是不是?”靜好明明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卻還是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我這十七歲身體,二十四歲靈魂的主子。
我對她笑了笑,點頭。
吃了些清粥小菜,似乎有了些力氣。可這副身體,連我自己都不敢下床了。
讓靜好給我找了些白話本子和人文誌士的書,倚在床頭看著。而靜好不知從哪裏拿出做了一半的鞋,也認真仔細地做著。
我看在眼裏,卻偏偏想逗一逗她。“靜好,給誰做的鞋啊?”我一本正經地問道。
她聽後一愣,馬上把鞋子藏在身後,低頭迅速收拾著,“沒給誰,前幾天我爹來信說是想要我給他做幾雙鞋。”靜好說謊時很是心虛,慌亂時還摔了裝針線的笸籮,狼狽得很。
“別收拾了,接著做吧。”我強忍著笑道。
“不做了,不做了,靜好等晚上小姐睡了再做。”靜好忙著收拾地上的笸籮,還不忘抬頭回話。眼中的小心翼翼刺痛了我的心,人明明都應該平等,雖然我可以理解古人的君主製度,可真接觸還是讓我難以接受。
“啊!”一根針刺到手指,滲出血來。靜好疼得直吸冷氣,看著指尖越出越多的血,不知怎麼辦好。
“止共!”我大叫一聲。隨即門被猛地撞開,止共衝了進來。看到跪在地上手指帶血的靜好,和靠在床邊無力幹著急的我,在衣袍底邊隨意一扯,手上便有了兩指寬的“繃帶”,半跪在地上小心地纏到了靜好手指上。
靜好微愣地看著止共小心專注地樣子,兩人的臉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害羞得滿臉通紅。
他們兩人的事,沒人比我還了解,為了靜好,我是不會把他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