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身是狗皮,可狗皮你不是也穿了一個多小時嗎?”說著他把那狗皮穿在身上了。又抱怨道:“扔,就知道扔,口袋裏還有手機和一千多塊錢呢!”
我回頭望了望床上,又把手插進口袋摸摸,像是在找著什麼,可自己卻忘了要找什麼了。
“走啊!看什麼呢?你的手機在家哪!”林業哥提醒道。
我這才記起自己可能是在找手機,但卻不肯承認:“誰說我在找手機,你以為你是我肚裏的蛔蟲啊?我撿回我的頭發不行嗎?”說著我便在雪白的床上撿起一根長發遞到他麵前,自己倒先笑了。林業哥看著我,從鼻孔中哼了兩聲,最後還是繃不住的笑了,說:“你就別貧了,快走吧。到醫生那兒看她囑咐你注意些什麼。”
“不就普通的感冒嗎,還用注意什麼?”說著我便大步往前走。
他則跟在後麵:“那可不一定你們女生如花似水嘛!”
醫生果然沒有說什麼,隻是寫了一大堆藥名給我,讓我們去藥房取。
我看了一下,有六七種呢。想到自己雖然帶了一千多塊錢來,可這還隻是第二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工作,所以得有點精打細算吧?雖然林業哥說不要我出錢,可現在人家夫妻都是AA製了,我憑什麼要花他的錢?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我可不想在他麵前抬不起頭來啊。再說這些藥光看名字就知道都是些營養藥,可吃可不吃,吃什麼沒營養哪?這些個醫生就知道為自己創收。
於是,我說我就一個普通的感冒,不用開這麼多吧?但這位看樣子三十多歲女醫生,臉色立即就變得有點難看起來,拿過單子劃掉了兩種。可我還是嫌多,就說能不能就開兩種,回家吃完後再來開呀?今天沒帶這麼多錢來。說著還給林業哥擠了個眼色。而該死的他卻沒有附和我,當然也沒有否認。他就那麼事不關己的站著。
那醫生聽我這麼說,就板起臉來,收回了單子:“你不用吃什麼藥的,你就一個普通的感冒嗎,哪用得著吃什麼營養藥,回家喝口水都很有營養的,都能很快恢複嘛!”聽著她諷刺的話,我立馬就走出了房間。
林業哥忙追出來,說:“有話好好說嗎,幹嗎要這樣呢?人家也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聽這話,我倒冷笑起來了,說:“她為她自己的提成好吧?”
林業哥怕人聽見似的望了望這走廊:“說什麼呢,也不怕人聽見,聽見了,出來看時卻是這樣一個美女在撒潑,那多煞風景哪?!”
“誰撒潑啦?誰撒潑啦啊?!”我故意提高了聲音。“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難道你找不到女朋友。”
聽我這麼說,林業哥顯得更加無奈了,也更加怕人聽見似的張了張望周圍,說:“我怎麼又說錯了?看來我這嘴的確是張狗嘴無疑了,狗嘴就狗嘴吧,隻要你老妹這嘴是張巧嘴就可以啦!”說著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推著我快點走。
我則掙開他的手,並伸出手來,在他前麵放了放。
他看著,說:“幹什麼?那單子我可沒拿來啊,你剛才那樣子母老虎似的,我敢拿嗎我?”
我其實並不確定他拿不拿回單子,我隻是想詐詐他,沒想到一詐他就露餡了。“你到底拿不拿出來?不拿出來我可搜身了啊!”說著我便要去掏他的口袋。
他連忙舉手投降,說:“我給你就是啦,以前挺可愛的女孩,怎麼現在變得野蠻了呢?”他這才鬆開手。
我忙搶過卷著夾在他手指縫裏的紙條,展開後確定是那張單子後,轉身往門口走去。
林業哥還在原地喊:“玫梅,你現在怎麼這麼倔呀?人家可是醫生,人家總比你知道吧?!”
我才不管哪,反正她惹惱了我,我就不要。我就這人,吃軟不吃硬。我推開門,氣衝衝的來到她的辦公桌前,重重的把單子放在上麵就走了。隻聽她在後麵罵街似的說:“看你長得挺漂亮的,怎麼這麼大脾氣?真是沒見過。”
出來時我連門沒有關上,就大踏步的走出了。
林業哥卻走過去將門輕輕的關上。好像還朝裏麵點點頭,然後小跑著追上我:“幾年沒跟你在一起混了,隻知道你越長越漂亮了,卻不知道你的脾氣也見長了這麼多,真是女大十八變,什麼都能變哪!”
“所以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哪,別惹我。惹怒了我,可沒你的好果子吃,把你吃了都沒準喔!”我邊大步往前走,邊沒好氣的對林業哥說。
“那我好怕怕哦!”林業哥滑稽的說道。
我又被他逗樂了。而後又疑惑的說:“你這不是挺會哄女孩子開心的嗎?怎麼找不到個女朋友呢?”
“喂,你別老是女朋友長女朋友短的,你總是這樣取笑你哥有意思嗎?”他板起臉說道,並超過我跑到前麵去了。
我則不甘心的做了個鬼臉:“我就說,就說。看你拿我怎麼樣?”當然這話我說得比較小聲,可能他沒聽見,他裝作沒聽見也不定。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大堂,他早已在交費窗口排隊了。
我就直接朝大門口走去。出來後,蹲在旁邊花壇的邊沿上等他,不一會兒他就小跑著出來了,卻沒有理我,而是去了對麵的藥店。我疑惑看著,心想:“他去那兒幹什麼?給我買藥嗎?難道他剛才看清了單子嗎?”
一會兒他就出來了,手裏果然提了一袋東西。
我一看就生氣,他總是這樣,也不問問人家自己願不願意,就自作張主,早上是這樣,這會子又是。真不虧我從小就喊他哥哥,可能這輩子我們倆隻能做家人、做兄妹了吧?!因為隻有家隊和親人才會這樣隻為你好,不求回報,如同父母!他在那兒站了站,一輛出租車駛過,他連忙攔住,又衝我喊道:“走啊!不打算走啊?”說著拉開後座的門。我這才起身走過去:“誰不走啦?我要真不走你管得著嗎?別以為我叫你哥、比我大那麼幾歲,就可以替我做主。這藥你買的,你自己吃去,我可不吃啊!”說完我就鑽進去了。
“好,我吃!我一個大男人,我吃治月經不條的藥行了吧?!”
我聽這話又忍俊不禁起來了,連司機都笑了。隨後他甩上車門,繞到那邊坐進來,又對司機說:“李花小區。”
十二
大概十多分鍾後就到了。他給了人家二十。人家找了他五塊。下車後,他把那袋藥和鑰匙放在我手裏,讓我先拿回去,他便往外走。
我忙問:“你去上班哪?”
他沒有回答我,隻顧往外走。
我隻好自己回去。回到出租屋裏,就看到了茶幾上放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袋裏裝有三層泡沫盒,一共六個。最上麵兩個是圓形的。我心想:“怎麼還這麼多,他不是吃過嗎?怎麼還有兩份?”
我忙走過去看,並藥放下。果然是兩份,心說:“這人明明沒來不及吃,卻偏說自己吃過了,什麼意思啊?”我望著這兩份原封未動的飯菜發呆起來。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又在上班,中飯都不吃,怎麼吃得消呢?不餓嗎?我真不應該來這兒拖累他的。想到這,我眼圈又紅了。想著應該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在路上買點什麼東西吃吃,別硬餓著啊。其實我也清楚他自己知道的,不用我去提醒的,但萬一他急於去上班忘了呢。於是,我忙起身來到床邊。那個時尚手機依然那樣的躺在枕頭邊。我拿起時,手指可能在熒幕上碰了一下,熒幕立即就亮了,竟有兩個來電未接,連忙點開看,全是家裏的,時間都是十二點十分,那時候我可能早被林業哥送去醫院了。爸媽那個時候來電話,無非也就是問我吃飯沒有?在哪兒吃飯啦?他們保證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我就在家裏附近,打個電話不過一兩毛錢,所以等會兒我得提醒他們這是長途電話,打一個起碼得兩三塊哪!
正想著,突然聽見門外有人喊我:“玫梅、玫梅!快打開門哪!”這聲音是林業哥的。我想沒想就奔過去,打開裏外兩扇門。果然是他,隻見他肩上扛著桶水,左手上拿著個飲水機,樣子有些吃力。
我忙把兩扇門開到牆腳邊,好讓他進來:“你不是上班去了嗎,怎麼又搬個飲水機啦?”
他走進門來,並不急於放下,而是望了望,看放哪裏能放得下。最後決定就放這門邊,他讓我把小桌上的東西拿開,把小桌移到這來,然後把飲水機放在上麵,又將那桶水放到飲水機上。由於小桌麵積過大,把門擋了一些,所以就沒法關上。林業哥看了看,走到對麵,把那扇門關上,又走過來把沙發往那頭推了推,再把小桌往裏邊移了移。這下這頭總算可以關上了,不過那頭的門就隻能打開一半了。但林業哥說那門也不必全打開的,隻要能過人就行了。隨後他把飲水機上的插頭插在牆上的插座上,並打開熱水開關,打起開水來。我明白他這麼急急忙忙的買個飲水機回來,隻是為了讓我能用溫開水吃藥。
他自己也說:“這才我可以用溫開水吃那月經不調的藥啦!”他笑著看看我的臉色。
我則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飯,心疼的對他說:“飯都不吃,還吃藥啊?明明是沒來得及吃,還說自己吃過了。你想得胃病哪你?”
“我減肥不行哪?隻許你們女孩減肥瘦身,我們這些個男的就不可以?嗬嗬……!”林業哥胡亂的扯著。
我可沒跟他嬉皮笑臉呢,說:“減肥,你減骨頭吧你!”
“那也可以呀,反正有兩百多塊,減個一兩塊也沒是的,不過那得用刀。”聽著他的這些俏皮話,我沒有笑意,反而覺得心更疼了。沒吃飯,還要這樣解釋來哄我開心,讓我別為他擔心,更別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拖累了他。終於我的眼淚又出來了,說:“謝謝你,林業哥!!”他聽我這話,卻顯得很不自然起來,抓抓頭說:“你要是罵我一頓、打我一下,或是踢我一腳還可以,可你突然這麼一句,我還真有點難以適應,以為自己聽錯了哪!”
“哥哥!”我撒嬌道,並撲到他懷裏,就像在家裏跟父母撒嬌一樣。他也像父母一樣抱著我,拍著我的後背:“這麼大人哪,還這麼的黏人,趕緊在這找個有錢的男朋友,黏他去,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都可以的,那你就不會黏著我了!嘻嘻……!”
我聽他這樣笑,眉頭一橫,忙起來,說:“你怎麼也像我爸媽似的?他們哪,就想讓我早點生孩子,好讓他們抱孫子。你哪,就想讓我快點找男朋友,別再黏著你了。看來你們都是各有各的目的呀!要想我不黏著你哪,就別對我這麼好,你看韓冰把我趕出來,我怎麼不去黏她哪?”說著我便放開林業哥。“
這麼說來你是要我把你趕出來嗎,啊!哈哈哈……!”
我連忙推了他一把,說:“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