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妮子,說什麼呢,一點沒個女孩子樣!”老媽板起臉來訓斥,半夏翻個白眼,然後兩人一起聽到半夏的父親哈哈大笑起來,於是老媽也強忍不住大笑。
當然,這是事後,事後而已。
在事發現場,柳半夏一家人表現絕對完美,半夏父母先是很講義氣地把海歸也讚揚了一翻,然後簡單地說了一下半夏的情況,當然,也有些水份,比如半夏一直忙於求學,一直忙於工作,一直沒找男朋友,比如半夏害羞,不願意相親,這一次也是緣分,都正好在家,都願意來見麵了,然後也是一係列的誇獎半夏。
半夏在那裏一邊做出謙虛的笑容,一邊心裏美滋滋地聽著,她今天才發現,原來相親還有這樣一個好處,那就是:她活了近三十年都沒聽父母誇獎過她幾句,可是在相親場合上,那是絕對的一家人啊,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在父母眼中還有這樣多的優點啊,哈哈。
接下來,兩家人在那裏互相吹捧,媒人也在一邊添油加醋,就餘下兩個當事人在那裏沒事一樣的瞄來瞄去,半夏看著海歸,總覺得他有點不像本地人,或者說不像一類人,難道是因為人家曾喝過洋墨水的緣故?比她大五歲而已,整個人卻顯得那麼算計,對,是算計,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會有這種感覺。
忽然地大家又靜下來,然後媒人開口:“不然叫他們兩個年輕人去半夏那屋聊聊去吧,我們在這小孩子也許害羞。”
雖然半夏做夢也渴望有人叫她“小孩子”,可是看著對麵那禿頂的家夥也是“小孩子”,於是她有些受不了:“嘿嘿,還是等有時間吧,我的房間還沒收拾,有些亂,等有時間吧,這樣就挺好的。”
大家不再說什麼,海歸母親眼中閃過一絲不快,然後又笑起來。
他們起身告辭的時候,半夏特地注意了他的身高,還可以,應該是一米七七八左右吧。
直到送走這四個人,半夏一家人才一下子坐在沙發上,仿佛進行了一場談判,半夏的父親是第一次這樣直接參與女兒的相親事業,有些興奮,一直在那裏談感受與心得,還是老媽冷靜:“我看這家人也有些傲氣,小夥子條件倒是挺好,沒有深接觸也不好說什麼,你交往一下再看看吧,他父母倒無所謂,雖然高傲卻也應該不會太為難人,畢竟以後不是和他們一起過,你怎麼認為?”
“行,明天他如果再聯係我的話,就交往看看吧。”半夏幾乎有些應付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再說,還再要求什麼呢,她也不知道。
第二天,果然接到海歸的電話,說是中午一起吃飯。
說實話,柳半夏不喜歡吃西餐,可是和人家又不熟,如果她開口也應該會換地方,可是她懶地再說。
點了一些東西隨便吃著,半夏覺得受不了這種味道,於是又點了一份沙拉,一直沒有太多的話說,好像是專門來品嚐飯菜來了。最後還是半夏問起海歸在國外的一些事情,這才有了話題,說起國外生活,海歸似乎有些激動,由此半夏不僅從中知道了那邊的風土人情,海歸在那邊獲得博士學位的得意,也知道了住海歸隔壁的胖女人每在天穿著睡衣出入,樓上的家夥經常半夜回來學習人家隻扔一隻鞋,還有實驗室裏幾個人勾心鬥角,那個風騷的日本女人隻知道用美色勾引導師等等。
柳半夏一直禮貌地聽著,這些,其實很多她也感興趣,可是,唯一破壞氛圍的海歸在說著這些的時候臉上那種市井小民的表情,或者這樣說人家太不地道,換句話,有點憤青的味道。他的整個神情,好像被國外的一切生活所壓抑一般,半夏從他的言語中感覺得出來,這樣的人,更容易憤世嫉俗對社會不滿,而且這種壞情緒,極容易影響身邊的人。
海歸一直說到吃光眼前的東西,然後打了一個很漂亮的手勢叫過服務生,柳半夏在那裏靜靜坐著,等著走人。這時,隻見海歸看著她,她有些不明白,難道他忘記帶錢包了,還是讓我請?媽的,這人真……
還沒罵出口,隻聽海歸“天籟”般的聲音響起:“柳小姐,我們aa,你自己後來要的那份沙拉算在我這邊好了。”
aa製?柳半夏對此一點也不陌生,可是用在異性身上時對她還真的是第一次,尤其是在相親之時。不過她也反應很快,優雅地掏出錢包:“謝謝,沙拉還是我付吧。”
海歸並沒有表示反對,這一刻柳半夏暗暗慶幸,剛才她還想著自己全部買單算了,讓那個男人看看女兒本色,看來,這口氣不爭也罷,各付各的,誰也不欠誰。
走出西餐廳,柳半夏忽然心情很低落,什麼也不想說,而那個海歸卻不知怎麼,也許是因為半夏很識趣的付了錢吧,他不停地說著話。
半夏沒有說話隻是應付地點著頭,聽著聽著,她實在忍不住:“你平時都會這個樣子嗎,還是因為和我不熟的原因?”
海歸看來沒有反應過來,用疑問的表情看著她,於是半夏盡量婉轉地問道:“關於aa啊,你很特別,在我異性朋友中很少可以做到這樣的。”
海歸似乎遇到知音一樣,很得意:“aa是一種人與人之間新的相處方式,可以讓很多事情變得簡單化,你不覺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