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下麵把時間留給大家,有什麼問題提給朱老師,可以是跟教育有關的,也可以是跟文化有關的。
學生提問:非常高興今天聽到朱老師的演講。我有一點感受,我們之前討論的所謂教育其實隻是現在教育製度所營造出來的一個關於教育的幻象,在我看來,這並不是真正的教育,譬如我們說李白,他沒有經受過美國那種開放式的教育,但是他仍然不是一個喜歡給出標準答案的人。再說杜甫,他也沒有接受過現在中國所謂喜歡給標準答案的這樣一種刻板的教育,但他卻永永遠遠是一個有獨立想法的人。在我看來,其實現代教育製度並不負擔有給被教育者一個完整人格這樣的功能,現在教育製度的功能隻是提供或者生產現代社會需要的、符合東方或者西方標準社會製度的人。在這個意義上,美國的教育製度和中國的教育製度都有它的道理,都能夠完成它應該負擔的時代任務,這是我的一個感受。所以我想請您談一談,在現代的教育體製之外,我們能為教育做點什麼?
朱大可:你問了一個很深刻的問題,首先第一個問題就是李白和杜甫的問題。教育隻能涉及中間段的大多數人,少數兩頭,真正的天才是不需要被教育的,還有極少數蠢材你怎麼教育都沒有意義。把這兩頭去掉,剩下的大多數人確實在人格或者是知識層麵上需要被塑造,但是塑造的標準,現在確實有分歧。按西方式的教育標準,他們是要培養具有獨立思考能力的獨立人格,而我們是要培養聽話的工具,這是有差別的。
因為你要成為工具,所以你就需要被標準化,因為工具一定是標準化的,沒有哪一個工具可以不標準化,不標準化就會出問題。標準化就需要有標準答案。當然我們現在也有很強烈地反抗這種體製的力量,比如學校教得是一套,回去家長就開始解構了。尤其是20世紀80年代的時候,第一代獨生子女出生,那時候家長是很困惑的,不知道怎麼教自己的孩子,所以80後出現一些問題。到了90後,90後的家長就很聰明了,他們知道怎麼對付這個小獨苗,怎麼幫助他們既能夠應付學校的這一套體製,同時又給他們一些體製外的更獨立的東西。所以我現在帶的學生,我比較了一下80後和90後,相對來說90後更獨立。這個東西不是課堂上教出來的,而恰恰是他們在家庭、在社會中學到的。他們甚至學會了翻牆,學會了使用翻牆軟件搜索不同的資訊,通過分析這些不同的資訊,來獲得自己獨立的判斷,這個時候他成長得更加健康。確實像剛才你講的,校園外有一股更為清新的,像雕刻時光一樣的力量,它在雕刻我們,那麼這個力量他會塑造出更多元的因素,所以這是我們看到的更明亮的方麵,謝謝你。
學生提問:我接著剛才這個小夥子的問題問。杜甫和李白都沒有經過標準答案的折磨,今天能坐在這裏的都是經過標準答案折磨的人,包括主持人,聽您的口音就知道您是來自一個高考大省。我們是在標準答案中衝殺過來的,有的人拚爹就不需要坐在這裏了,我們是拚標準答案的。但即使我們拚標準答案,我們依然有獨立的思想和人格。剛才說到移民,現在很多思潮主宰著80後的媽媽和80後前一點的年輕母親——把小孩送去施行巴學園、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