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並沒有說話。
“好香的梅花味，哥哥你是梅妖嗎？”。
他淡淡的道：“並不是，你采那靈芝作何？”。
“救人”，淺慕道，“哥哥，你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言曳，我的名字是言曳”，他看著遠處漸漸散去的霧氣，輕聲地說，灰色的眸子宛如陰沉的天氣，雖知他說話總是沒有任何語氣，卻從他的眸色中可以看出，他對這個世間的憐憫，淺慕久久閃動的眸子顯得整張臉有些不自然，可沉澱了好久，她終究是以一聲歎息結束內心的糾結。
言曳淡然的目光尋到了遠處滿山的梨花，他說：“慕慕，你知道嗎？梨花是離花。”
他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淺慕卻無法淡忘。
如此溫柔的男子卻是妖界的君王，淺慕將目光移向別處的七弦琴：“你一個人孤獨嗎？”。
“慕慕，你說什麼是孤獨？”。
“若我來陪你，你可願意？”。
他灰色的眸子有了一絲的波動，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一樹桃花下，淺慕手中沏了一壺茶，溫了一壺酒，手中拿著偏小的芭蕉扇，緩緩的扇著火焰，三尺之外，言曳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中華轉。
他說：“若這一世結束，來世我繼續尋找你好不好？”。
他說：“你等著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可以重新回到天上。”
淺慕的手一抖，溫的酒灑落到地上，苦笑了一聲卻沒有說什麼。
那日妖界中起了內患，言曳走之前再三叮囑她莫要亂跑，等到解決完事情便會回來。她看著走時的背影，淩亂的墨色發絲與風應和著，他說，他會讓自己重回天上，可他哪知道被貶下凡間的原因呢？
言曳剛走果不其然，天上的判官便找到了淺慕，果然沒有了言曳的保護，如今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淺慕讓你將功補過，送你到妖王言曳身邊，給你十年的時間居然還沒有將他困入散魂陣，看來淺慕仙子是不在乎神籍了？”，判官冷笑道，“也罷既然機會你不珍惜，就算是被我帶回天庭你也是少不了一死。”
冷馳一聲，發動了散魂陣，淺慕閉上眼便卷進了陣中。
耳邊卻隱隱的聽見言曳怒吼的聲音，感覺衣服上濕漉漉，血腥味在鼻尖彌漫。她居然睜不開沉重的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將要與這個世界長辭，卻被人抱在了懷中。
那個人聲嘶力竭，好像是在痛哭，是誰呢？
淺慕已經沒有知覺，言曳撫上她滿臉血跡：“慕慕你醒醒，你說過會在我來的時候好好的。你說過會給我沏一壺茶，會給我在曲一首歌。”
她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言……言曳，我接近你……是要取你……取你的性命……你怎麼這麼傻……還把我留在你的身邊……不過……還好我沒有下手……我也沒有遺憾了……”。
言曳緊緊的抱著她，臉色蒼白：“我會救你的，慕慕。等我拿到天明珠，我便可以救你了。”
淺慕微微一笑，努力睜開眼眸卻已經失去了視覺，她說：“言曳……像我這樣是不是……是不是特別的狡猾啊……”。
緊緊握住他的手重重摔落在地上，言曳無聲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