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雨大,胡狼錯把殘陽當成顧清嫿,繼續趕路。
直到翻過靈隱寺後山,一個竹林入口處,才發現顧清嫿跟丟了。
“人呢?”
殘陽知道他問的是顧清嫿。
奇怪?那女人怎麼還不跟上來?
“剛剛還在後麵的——”
胡狼又是一頓沒頭沒腦地訓斥:“我不是讓你看著她嘛?我現在嚴重懷疑你的能力!”
殘陽,致虛殿是分殿堂主,他的武功可謂是千裏挑一的高手,隻是因為沒看好一個女人就被胡狼臭罵,他的信心會被打擊受傷的。
“剛剛是在後麵的嘛!遭了——”殘陽剛要委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拍自己腦袋。
他怎麼把她給忘了,這女人還真是麻煩!
胡狼見狀就知道不好:“走,回去找人!”
今天的計劃是失敗了,胡狼將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邊,腦子裏又生出一個新的計劃。
他最終的目的就是讓顧清嫿發現靈隱寺後山的秘密,那個秘密是東陵皇帝致死都想埋藏的!
胡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離秘密公布的那一天不遠了。
而揭開秘密序幕的關鍵,就在顧清嫿身上!所以他現在必須找回顧清嫿,不能讓她有分毫損傷。
顧清嫿睡夢中冷的哆嗦了一下,她虛弱的眯睜著眼。一雙沾滿汙泥浸透的布鞋出現在她眼前,麻灰色的衣擺被水花濺濕大半。
顧清嫿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晃晃眼,那雙鞋的主人依舊佇立在眼前,他被油紙傘擋住看不見麵孔。
就在顧清嫿確信自己出現幻覺的時候,那人踩著水塘緩緩地向她靠近,一步,兩步——
油紙傘下的男子麵孔變的清晰。
一對劍眉英氣逼人,這樣的人必定是才情橫溢。
鼻尖俊挺,這樣的人必定一身傲骨。
上薄下厚的嘴唇,笑起來溫暖和煦,這樣的人必定重情。
朦朧的水汽給男子增加了幾分仙氣。蕭熙然遺世而獨立站著,眼神平淡,好似看見顧清嫿,又好似看不見。
隻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喜歡他,並非男女之情,隻是單純的喜歡。喜歡他的美好,喜歡他寂寞的優雅。
顧清嫿被他身上寧靜的氣息吸引,不由自主地安定下心,昏死過去。
男子依舊站著,沒有上前,原地守候著顧清嫿。
站在那裏變成了一副畫,寧靜而美好,讓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遠處走來一藍衣男子,傘底下,俊俏的模樣與灰色衣裳的男子有幾分相似,隻是更桀驁不馴些。
“大哥,你讓我好找。”蕭鈺寒揚著笑,沒有半分怪罪之意。
蕭熙然沒有應他,隻是拿開自己的傘,想與她感同身受,抬頭接受雨露的傾灑。似乎能體會到雨的親吻,風的低訴。
不敢讓他淋太多的雨,蕭鈺寒用傘隔斷了雨滴的下落。
“大哥,快回屋吧,小心著了寒氣!”蕭鈺寒滿是關心地提醒他。
大哥的身子一向不好,若在著涼,叫自己怎麼過意的去。
“不礙事的!”蕭熙然朝他安慰性的一笑,側開身子,讓倒地不起的顧清嫿出現在他眼中。
蕭鈺寒眉頭輕皺,他看不清顧清嫿的模樣。隻看見她滿臉汙泥,額頭有傷,臉上也微微紅腫,頭發散亂耷拉在臉上,身上也是汙垢不堪,儼然一個乞丐。
蕭鈺寒沒那心情救苦救難,在他眼裏就是一千個一萬個乞丐,也抵不過蕭熙然一命。
他扳過蕭熙然的身體,不讓他看她。仿佛顧清嫿是垃圾,多看一眼都會汙了他的眼。
大哥這麼美好的人,不應該與乞丐混為一談。
“大哥,走吧!你會吃不消的!”
一條賤命罷了,由她自生自滅便是。他焦急地催促蕭熙然。
“鈺寒,把她帶回去吧。”蕭熙然語氣堅定。
這個女子很不一般,自他駐足開始,兩人便無聲地對峙。雖然他高高在上俯視她許久,未曾見她露出一絲卑怯和不安,甚至沒有開口求他相救。這份自信和驕傲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這樣的女子幾乎沒有了!
可惜了,可惜是個乞丐!
蕭鈺寒知道大哥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隻好聽命。
他將蕭熙然送回蕭家別院,便領著幾個家奴匆匆把顧清嫿抬走了。
胡狼和殘陽遍尋無果,隻得加派人手覆蓋式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