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二十六日清晨,年府的後院裏傳出了一聲嘹亮的哭聲,年羹堯的次子出生了。
蘇秀嬋累的也是滿身大汗,烏黑的發都濕透了,溫柔的撫著自己繈褓中的兒子,“我的孩子!”
在廳裏守著的年夫人和玉姚這才放了心,丫頭扶著年夫人進去看望蘇秀嬋,年玉姚卻不能進去,無聊的趴在楠木嵌螺鈿雲腿細牙桌上,“嫂子生孩子這可是大事兒,哥哥也真是的,都不在府裏!”
青媛在旁柔聲勸道:“現在這種時候,主子可是忙得都瘦了一圈兒,小姐就甭怪他了!”
聖上親撰告祭文,於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將廢皇太子幽禁鹹安宮,二十四日,頒詔天下。
太子位覬覦已久的皇長子胤禔此時蠢蠢欲動,大有舍我取誰之意,遭聖上嚴斥,謂其“秉性躁急愚鈍,豈可立為皇太子”。逢此重創,胤禔自知無望承繼大寶,便向皇父推薦胤禩,言“張明德曾相胤禩後必大貴。今欽誅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此番言論惹得聖上勃然大怒,遂命將張明德拿交刑部審問,並於當日召諸皇子至,追述胤禔前言,說:“朕思胤禔為人凶頑愚昧,不知義理,倘果同胤禩聚集黨羽,殺害胤礽,其時但知逞其凶惡,豈暇計及於朕躬有礙否耶?似此不諳君臣大義,不念父子至情之人,洵為亂臣賊子,天理國法皆所不容也。”
年玉姚想到這個就頭疼,那張明德怕就是自己那出家不久得無塵師兄了,隻是據說那張明德已入獄了,玉姚也著人去看了,卻是個年輕小道,想來怕是有人隨意拉了個人來頂罪吧,不過也是無塵師兄命不該絕,當真是造孽!
年玉姚卻不知,若非她那日在山間遇見張明德,又贈他銀兩,怕如今在獄中的就是那真正的張明德了。
還有一事兒讓玉姚心中難受,此事牽扯到了八貝勒,玉姚與八貝勒雖無什麼交情,但胤禟這幾日為了這事兒急得上火,也不得空來看玉姚,仍舊打發小廝送了好些緞子皮毛來,好讓給玉姚做些冬衣。
年玉姚瞧著他著急焦躁,也有些著急。再來自己與胤禛的事兒,瞞著他越久,便越不好開口。
越想越苦惱,。
青媛正欲上前勸慰,隻見紅袖匆匆走了進來,行了禮方稟道:“小姐,四爺來了!”
年玉姚聽見這話,方才開心了些,向旁邊侍立的水汀笑道:“勞煩姑姑給娘親說一聲,姚兒就先回去了!”
“小姐慢走!”水汀笑著蹲身行了禮,青媛和紅袖這才扶了玉姚回了芙蓉榭。
想著他來了,心中自是歡喜,自從自個兒從從廟裏回來,這幾日他日日都來,反倒是胤禟????年玉姚想到這兒,滿心的歡喜不由得一滯,朝紅袖吩咐:“紅袖,你打發個可靠點兒的小廝,親自去趟九爺府,給他送些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去,他素來喜歡吃這個。”
“是,奴婢這就著人去辦!”紅袖這幾年漸漸的沉穩了不少,以前的冒失小丫頭如今也能獨當一麵了。
玉姚還不放心的叮囑:“一定要等他回府後親自交給他!”
紅袖笑道:“奴婢明白!”語罷便匆匆去了。
水榭到了九月末,荷花的葉莖都幹枯了,望去雖是有些荒涼,卻更有一番韻味。
翠濃領著小丫頭躬身上了茶點,這愛新覺羅幾兄弟原是年府的常客,慣喝什麼茶、用什麼點心,細心地丫頭們也都暗地裏記著了。又將紫檀座掐絲琺琅獸耳爐抬了出來,焚了小塊檀香,這才遠遠的站在一旁服侍。
胤禛與年羹堯也不進屋,在外頭平台上坐在那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上坐著賞景,胤禛輕抿了口茶,笑道:“這些丫頭倒也都細心,次次來準備的茶點都是我等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