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怎麼了?”胤禛扶了佳人,“又沒外人,還倒跟我講起禮來了!”
“還不是有人天天都在耳邊叨嘮,說什麼為人妻,要有人妻的樣子!”玉姚低著眼簾,看著他寬厚的掌心自己無比渺小的手,這一世,自己是逃不開他了,盡力舒展開緊蹙的眉,扯出一個自認為無比燦爛的笑容,仰起小臉撒嬌,“人家都快要煩死了,才躲了幾日清閑,就被爹爹催!”
看著眼前仍像個孩子的女孩,三十而立的雍王爺隻能是包容,“他們要說就由著他們便是,你聽聽就算了,何必為此鬧得愁眉苦臉的。”
“哼!”年玉姚揚著精致的下巴冷哼了一聲,這才關心起了自己的未婚夫婿,“這暮春裏,日頭可毒著呢,你跑來作甚麼?”
來了這仿若世外桃源的地兒,向來極正經的雍王爺也輕鬆了起來,“還不是怕我的新嫁娘跑了,這不是來捉人了!”
“佛祖麵前可不準你油腔滑調的!”年玉姚聽得他如此說,心裏暗暗冷笑了一聲,我是想逃,但我哪裏敢逃。
出了殿門,才發現守在殿外的丫頭早就不見人影了,夕陽下隻有斑駁的樹影投在寂靜的院落裏,有喜鵲在樹梢嘰嘰喳喳的叫著。
“這些丫頭都跑去哪裏了,”玉姚心裏好奇,又餓了,蹙著眉四處張望。
胤禛不禁失笑,“我讓她們給你備茶去了,想著念了一下午的經也該是餓了。”
“誰叫你多事!”年玉姚發現自己怎麼就不是那會作假的人,見著他是愈發懶得說話,一開口就不是好話。
“好好好,原是我多事。”胤禛卻順著她,看著一臉苦悶的小丫頭,笑得愈發開心了,“來之前你哥哥就千叮嚀萬囑咐,有人這幾日一直鬧脾氣,稍有不合心意的便就發火撒潑砸杯盞,你可知道那又是怎麼了?”
年玉姚一把甩開他的手,氣衝衝的就往前走去,“知道還說!”
被晾在後頭的雍王爺,脾氣再好,也不由得皺了眉,這丫頭!
“我就是不想嫁!不想嫁!不想嫁!”我們的王爺還未想出什麼好說辭來修理還未進門就爬到自己頭頂上的小王妃,隻見已走得老遠的小丫頭又風風火火的衝了回來,一張小臉黑得不得了,“不想嫁!不想嫁!”
胤禛一把抓住揚著小臉緊閉著眼亂吼的玉姚,心頭一團火直往上冒,再好的自製力也都土崩瓦解了,大聲吼道:“別吵啦!”
原以為手中的小丫頭肯定會乖乖的聽話,哪知人家呆呆的看了自己半晌,雙眉一蹙,雙眼一紅,鼻子一抽,紅唇一癟,“哇!”的一聲,哭了!
“你欺負我!”邊流淚邊惡狠狠的控訴,“還沒嫁呢你就這樣吼我,明知道有那見不得驚嚇的病,還吼我!我不嫁了!不要嫁了!”
靠在他懷裏,開始罵人,是的,如果有另一種法子,自己定不會如此。
仇恨的種子深埋在心底,早已長成了參天大樹,豈能輕易拔掉。
最怕見不得女人眼淚的雍王爺看著懷中的小丫頭嘴上雖在不斷地說自己怎樣怎樣不好,卻仍是緊緊的抓著抱著自己不鬆手,不由的揚起唇笑了,好吧,就由著她去了!
這年玉姚向來是被家裏人寵慣了,年紀雖不小,卻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孩子,一下子既要離開家去陌生的地方,還要去麵對自己那一院子的鶯鶯燕燕,要生兒育女、相夫教子,自己一個大男人想來都覺得難辦,更別說這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了!
“都是我不好,”尊貴的王爺最後還是得服軟,跟個小丫頭置氣,自己才是真瘋了,還真犯不著,她要怎樣就怎樣,又有何難,“是我的錯,你別哭了,這可是在寺裏,別被人家笑話了。”
年玉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將長久以來的苦悶都發泄了,也讓眼前的人既生氣又服軟了,但卻???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