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錢誰做主。”四太太難得有時間和容華一起坐下來做針線。
四太太在紅色肚兜上繡了一隻金色的小麒麟。
“現在二老爺可是都聽二太太的安排。”四太太微微一笑,看著容華手裏的花開富貴屏風。
這件屏風是要給老夫人府裏做點綴的。家裏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老夫人情緒不好,李媽媽出主意不如將老夫人從前畫的牡丹拚成花開富貴屏風。薛亦娟、薛亦雙、薛亦宛幾個沒事的時候都會過來幫忙繡屏風。大家雖然分開住,還是一家人。
容華臉上是靜謐的笑容,薛家分家比她想象的還要順利,三老爺、四老爺的宅子在城東,二老爺住的更近些,就在對麵的四條胡同,“二嬸買的是三進的院子,聽說還要將旁邊的兩處一進院子一並買過來。”
“可不是,”四太太笑了,“那個地界兒我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四條胡同的宅子是京裏幾個最貴的地段之一。
二太太請陰陽先生算過最終定在四條胡同,買下了宅子又大張旗鼓地精心布置。薛家分家,二房仿佛才是最春風得意的。
“二太太是托了任家才買下的房產,明靄媳婦給湊了不少的銀錢,”四太太說到這裏抬起頭看容華,“我覺的這件事很奇怪,明靄媳婦想要和離,怎麼還要給二太太湊錢買宅子。”
自然是二太太的手段,她已經眼看著任靜初大把大把地掏銀子,現在薛明靄去了西北,在和離之前任靜初也隻能聽二太太的。
薛亦雙和安親王世子的好日子定在明年三月,芮青回去了陶家,隆正平也很快就要迎娶春堯。過了她的生辰就又是一陣忙碌。容華想起身伸伸腰,四太太上前攙扶著容華下地。
容華不好意思地笑了,“還要讓四嬸幫忙。”
四太太目光親切,“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客氣的,等我們搬了亦宛還要讓你照顧。”
薛亦雙就要成親了,薛亦宛想要留下和薛亦雙住段時日。
“現在是她們照顧我,”她的肚子比起開始那幾個月長的快多了,“每次薛亦雙、薛亦宛來了都小心翼翼地盯著她一舉一動,生怕她有磕碰。”
容華和四太太在院子裏走了一會兒,外麵飄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兩個人進了屋在炭籠上烤火,錦秀幾個商量要去梅花塢取些花瓣雪來埋在樹根地下,四太太笑道:“也算我一份,上次在你屋裏嚐了茶現在還念念不忘。”
容華也笑了,“都是我們胡亂做的茶,四嬸不嫌棄就好,按理說要第一場雪才好,我這也是隨便應景。”
簾子撩開,四太太身邊的丫鬟櫻桃快步進了屋,向容華和四太太行了禮,低聲道:“三奶奶讓我來和太太說,上次害得老爺落水的人有了下落。”
四太太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些人在哪裏?”
櫻桃搖搖頭,“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置,二太太和三奶奶隻是讓四老爺、四太太過去。”
四太太點點頭,櫻桃進內室裏去拿四太太的氅衣。
容華也遞了一隻手爐給四太太,“四嬸準備怎麼和二嬸說?”
二太太不可能輕易將那些人交給四叔父,四叔父和四嬸又都是不會耍心機的人,一不小心就會在二太太手裏吃虧。
四太太一時沉默下來,“隻能聽二太太怎麼說,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總要去問問。”
就算抓住了人,他們也不會輕易說真話,容華道:“這種人應該不會隻做過這一件事,依我看若是二嬸肯說出那些人的下落,不妨請官府出麵。”
四太太點點頭。
送走了四太太,容華將馮立昌家的叫來,“去二房那邊打聽打聽,害四老爺的人在哪裏,然後給隆正平送個消息,讓他盡快將人找到。”隆正平找這些人找了那麼長時間,有些風吹草動就應該會察覺。容華說到這裏,心中浮起一絲疑惑,自從四叔父落水,她們和隆正平費了那麼多人力物力都沒找到半點蛛絲馬跡,怎麼現在卻讓任靜初將人找到了。
馮立昌家的才退下,木槿在外屋道:“馬小姐來了。”
這幾日整個薛府都忙的暈頭腦脹,才剛歇下來……馬溶月還真會挑時間。
木槿帶著馬溶月進了屋。
容華將目光落在馬溶月身上。白狐毛的披風,淺藕色暗花襖裙,打扮的十分素淡,臉上也隻是施了一層淡粉,沒有半點盛氣淩人的模樣,倒是像來示好的。
“少夫人。”馬溶月端端正正行了個禮,握著帕子規矩地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