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用下人用的無花杯子給馬溶月倒了杯茶,又搬了個錦杌來。
木槿的敵意,馬溶月似是半點不介意,笑著和容華話了些家常,然後話鋒一轉,“不知道少夫人是怎麼想的,太後娘娘讓我來薛府伺候長公主,我嚇了一跳。”
馬溶月會這樣直率說起這件事。容華微微一笑也不拐彎抹角,“我也是沒想到。”
馬溶月將跟前的食盒打開,裏麵是一盤盤的小點心,“這是濟南府的小點心,少夫人嚐嚐,”說著抬起眼睛,目光懇切,“我的家人都在濟南府,一晃分別父母已經五六年了,我在宮中是時時刻刻盼著能回家。”
馬溶月拿起帕子來擦眼角,“隻要能回家在父母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沒有別的念頭。”
馬溶月是來告訴她隻想回去濟南府,不想成為侯爺的妾室。
容華沒有半點的詫異,上次從老夫人屋裏出來馬溶月叫住她,她已經知道馬溶月要說什麼,“你也知道這不是我說了算的,你在府裏侍奉老夫人是皇太後的恩賞。”
馬溶月堅定地點頭,“我知道,我隻是想求少夫人盡量幫忙,若是我有機會再進宮,一定會去求太妃娘娘向皇太後求情。我父母身體不好,我想回去床前侍奉盡盡孝道。”
馬溶月自己不願意做武穆侯的妾室,比她想方設法拒絕好多了。可是無論馬溶月怎麼說,旁人還是會覺得她善妒不給薛明睿納妾。
馬溶月站起身上前幾步小聲在容華耳邊道:“我從宮中出來的時候,靜妃娘娘特意讓女官叫我去說話,讓我注意武穆侯夫人的一舉一動。”
她懷疑馬溶月和靜妃有牽連,沒想到馬溶月會自己說出靜妃。
馬溶月又坐了一會兒,行了禮出門,錦秀擔憂地道:“少夫人相信馬小姐的話嗎?”
有些事由不得她不信,既然馬溶月先提出來,她就試著幫幫馬小姐。
……
馬溶月回到房裏叫來身邊的丫鬟,“避開薛府裏的人去趟李家,讓李夫人想辦法將我打聽來的消息捎去宮裏。”
那丫鬟點頭應了,“奴婢就說小姐要買脂粉。現在府裏忙著分家,不會有人注意奴婢。”
馬溶月道:“不要耽擱太長時間,免得讓人懷疑。”
丫鬟應了一聲退下去,馬溶月也不耽擱直接去薛老夫人房裏伺候。
……
到了下午四太太到了容華房裏,“是任靜初陪嫁的管事查到的消息,還抓到了人。二太太的意思打一頓出出氣就算完了,扭送去了官府沒有證據也告不出什麼來。”
容華皺起眉頭,“沒有證據管事怎麼能認定就是這些人害的四叔父?”薛崇傑和隆正平當時根本沒有看清楚那些人的樣貌。
四太太也猶疑起來,“我也是擔心這個怕抓錯了人,不過那管事的說的有板有眼,連你四叔父都說錯不了,旁人不會知道的這樣清楚。”
薛崇傑不會沒有根據的亂說。
四太太道:“我是來向你討個主意,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才好。”
再怎麼樣也不能私下裏處置。
“我還是覺得要送去官府問個清楚,現在隻是抓到了一個,剩下的人去了哪裏,我們問是決計問不出的。至於證據,幹脆就讓三弟妹手裏的管事跟著去趟衙門,那人既然已經私下裏招供了,去了公堂一定也能招認,”說到這裏容華看向四太太,“隻是這樣就不能讓四叔父出氣了。”
顯貴之家都慣於用私刑,既省事又能發泄怒氣,大周朝有法度,她是不大認同這種做法,再說光憑管事的一麵之詞,也不能認定那人就是凶徒,再說那些凶徒原本害的是隆正平,薛崇傑隻是跳下去救人……
四太太思量了片刻,“我回去和你四叔父說說,這件事還要他做主。”
晚上薛明睿回府和薛崇傑去看了抓到的凶徒。
容華等到薛明睿回來,“怎麼樣?”
薛明睿皺起眉頭,“我看是抓錯了人。”
容華不禁驚異,照四太太下午說的應該錯不了。
薛明睿道:“那人瘦成一把骨頭,沒有半點的力氣,雙手都是老繭不像是遊手好閑的地痞無賴,縮在角落裏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膽量去害人。
“三弟妹身邊管事的怎麼說?”
薛明睿想起那管事的不由地冷笑,“那個人倒是能說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