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鬆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
老夫人撇開四房不提,看向二太太,“還有你,在四條胡同買了多少間房?兩處一進院子,一處三進院子花了多少銀子?家裏分給你們的銀錢,怎麼夠你們置辦這麼多房產?手裏還有多餘銀子去山東買五百畝地。”
二太太冷汗一時流了下來,“娘,這些銀錢都是媳婦平時積攢下的啊。老爺和明柏、明靄平日裏的俸祿銀子,還有……”
老夫人冷笑起來,“那些銀子不夠買四條胡同的房子。”
二太太驚駭道:“娘,您和各位老祖宗分的家,我們有沒有多得銀子,您最清楚啊。”
“我是清楚,為了你們我是操碎了心,沒想到你們一個個藏著掖著,瞞著我做出那些事來,是不將我這個老太婆看在眼裏,既然如此,將話說開了也就由得你們,”老夫人看向幾位老太太,“我一早定了家規,不許家裏的孩子在外麵大張旗鼓地做買賣,這些年我舊疾纏身,也就沒有了許多精力管束他們。”
說到這裏老夫人毫不客氣地看向二太太,“你和老二是不是在外麵開了酒樓?”
二太太睜大眼睛,酒樓的事老夫人怎麼會知道。
“那是……”二太太聲音微顫,才要辯解。
老夫人斂目打斷了二太太,“是不是要將那些為你辦事的婆子叫來說話?”
老夫人目光冰冷意味深長,似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難不成老夫人知曉了三房、四房的事因他們而起?若是老夫人果然知曉了,會不會當著族裏長輩的麵揭穿她。
二太太害怕地攥起手。
“不分家我還不知曉,你和老二有這樣的能耐。”
二太太忙躬身道:“娘別生氣,也是因為任家開酒樓,我和老爺想著不如入些銀錢……這才沒和娘稟告。”
“在這個家裏就要聽我的,你們不聽也留不得你們,既然買了宅第你們就立即搬出去,不要在我眼前。”
老夫人當著族裏人說出這樣的話就十分嚴重了。本來是風風光光的分家,現在就像是要被攆出一般,日後在別人麵前如何能抬起頭來,“娘,您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們知錯了……”
“知錯就將酒樓關了,就怕你們舍不得。”
這是逼著她在銀錢和孝道中間選出一個來。
酒樓每日賺那麼多銀錢,怎麼能說關就關。
二太太略微遲疑,老夫人已經冷笑,“我也不強迫你們,明日你們就搬走吧!”
“娘,媳婦和老爺商量商量,這酒樓是任家的,我們做不得主啊。”
二太太苦求了半天,老夫人拿定了主意不肯接話。
眼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薛三老太太幫著求情,“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二老爺和二太太也是素來仁孝的,一定會以孝為先。”
老夫人疲累地躺下來,“我幫了他們這麼多年,若是受教已經成材。”
言下之意是他們不受教,二太太滿身都是涼汗。
“好了,好了,我們也是來問問,日後也好和族裏人解釋,既然沒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們就回去和族人說清楚。”薛三老太太笑著岔開話。
二太太神情恍惚,她本以為族裏來人是針對四房,誰知道老夫人卻將矛頭指向了她。這樣一來,不管他們關不關酒樓,隻要他們從薛家老宅搬走,就立即會成為滿京城的笑話。
隻有不孝的逆子才會被逐出門。
這一切仿佛是都安排好的,隻等著她自己挖坑跳進去。
她好歹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老夫人怎麼會這樣狠心。
二太太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