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找了半天隻找到一隻空瓶子。躺在床上的任延鳳從開始無聲無息漸漸變成了小聲的呻吟。
任夫人忙過去叫喊任延鳳,“兒子,兒子,你睜開眼睛看看母親,你這是聽了誰的話?吃了什麼藥丸?你這是要急死我啊。”
任延鳳茫然地睜開眼睛,仿佛聽不見任夫人說話似的。
任夫人急得不停掉眼淚,“郎中呢?怎麼還沒請過來。”
秦媽媽上前道:“正是年裏,府上的郎中送出去過年了。”
任夫人道:“那就拿著帖子請太醫院的禦醫來。”
秦媽媽微微一頓,“夫人,奴婢就是來問您,是不是去請禦醫來。”
任夫人轉頭看到秦媽媽頗有深意的表情。心中頓時一沉,延鳳現在這個情形,若是請禦醫過來診了脈,恐怕轉眼間就會鬧得人盡皆知。大同夏家的事才出,保不齊外麵的人會怎麼說,“不能請禦醫,不能請禦醫,還是請平日府裏診脈的郎中過來。”
秦媽媽點點頭,“夫人放心,已經讓人用馬車去接了,一會兒就能到。”
任夫人看看床上的任延鳳,放聲大哭起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竟生了這樣的逆子,他老子才走幾日,他就弄出許多事來,等他老子回來我要如何交代,還不如一頭碰死了幹淨。”
瑤華堆坐在地上,任夫人開始責罵瑤華,“從來不見他這樣荒唐,定是你在背後教唆。”
瑤華隻覺得渾身冰涼沒有半點氣力,小腹之下更是麻木的全無知覺,耳邊倒似如炭般火燒火燎,“娘……媳婦哪裏知曉這些東西。”
湘竹跪在一旁攙扶著瑤華冰冷的手,“夫人,真的不關大奶奶的事。”
任夫人尖厲的目光頓時看向湘竹,“沒有規矩的東西,哪有你說話的份,”說著看向秦媽媽,“拖出去打爛她的嘴。”
秦媽媽不敢有二言立即使了兩個婆子過來要將湘竹架出去。
湘竹跪地求饒。
瑤華眼看著兩個粗使婆子來抓人,也忙求情,“娘,我身邊就這樣一個丫頭得用,您且饒了她,日後再……”
任夫人哪裏管這麼多,滿肚子怒氣隻要找個人發放。
瑤華支持著身子攔阻,“娘,我……已經有了身孕……身邊少不得她伺候。”
有了身孕。任夫人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瑤華虛弱地道:“舅舅、舅母使了先生給我調理身子,該是起了效用,我這個月小日子沒有來,又渾身倦乏、惡心難受,應該是有了身孕。”
瑤華竟然有了身孕,就算她再不喜歡瑤華,瑤華身上懷著的也是任家的骨肉,任夫人看看秦媽媽。
秦媽媽見狀忙上前將瑤華扶起來,“大奶奶怎麼不早說。”
瑤華站了兩次沒有起來,旁邊的丫鬟忙幫襯著一起攙扶。
任夫人表情緩和了些,“既然有了身孕更應該小心。”說著向瑤華裙子上掃了一眼,還好裙子上不見有什麼血跡。
秦媽媽道:“還是讓大奶奶先去休息,等一會兒郎中來了,給大奶奶一並瞧了身子才好。”
任夫人陰沉著臉看看瑤華,算是同意了。
秦媽媽殷勤地將瑤華送去暖閣裏。
……
瑤華躺在床上,身體冷的蜷縮起來,湘竹又搬了兩個炭籠到床前,瑤華卻仍覺得猶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一般,全身無處不冒著冷氣,好不容易閉上眼睛歇了一會兒,突然之間醒轉過來,仿佛任延鳳還在她身邊,瑤華嚇得整個人躲進了角落裏。
“大奶奶,”湘竹忙上前,“大奶奶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瑤華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任延鳳之前還在她耳邊溫言細語,口口聲聲要請最好的郎中給她瞧病,誰知道轉眼竟變成了這般,她不是沒見過翡翠癲狂的模樣,她是輕信了他那些肮髒的東西隻會用在妾室身上,他做那些事不過是圖個新鮮,如何舍得折騰她半分,這才沒有半點的防備,卻沒想到……他將那些東西用在她身上,她好歹是大家的小姐,如何能被他這般欺淩。
“大奶奶,”湘竹上前攙扶,“您再歇一歇,郎中來了正在外麵看世子爺呢。”
雖然不想開口,瑤華還是問,“世子爺怎麼樣?”
湘竹道:“郎中開了劑湯藥,世子爺身上的藥力似是輕了些,已經清醒過來了。”
瑤華鬆了口氣,任延鳳沒事則罷,若是出了差池任家定會將這筆賬算在她頭上。
湘竹拿了湯婆子送到瑤華腳下,滿臉的欣喜,“郎中也來看過大奶奶了,說大奶奶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