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不好在趙宣桓的事上說些什麼,“瘟病也不是完全不得治。”
趙溫雯點點頭,“也不是我見識小,趙家大爺出了事,夫君心裏難安,我也盼著能有好消息傳回來,這樣大家都安心。”
容華心裏忽然一遠。她會關切趙宣桓也是因為她心裏難安?知曉趙宣桓娶淑華那一刻,她無比憤恨那個負心人,可是後來她在趙家發現了“無為居”,安親王爺讓人闖進薛家,趙宣桓為了救她差點死在她麵前,這一幕幕加起來,趙宣桓一味對她好,她沒有任何回應。所以她是在愧疚,從內心裏她不想虧欠趙宣桓。
她這樣斤斤計較是因為趙宣桓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外人。她和沈苒田的立場沒有任何的區別。
容華思量間,趙溫雯又說起一件事,“夫君和我說,妹妹讓人在浙東種的試種田,救了那些種田的佃戶,佃戶中已經有人給妹妹立了長生牌位。”
長生牌位?容華驚訝,“怎麼……還有這樣的事。”
趙溫雯笑道:“那邊有這樣的風俗,全家人受了你恩惠,自然要有所表示。”
種薯蕷不是她的功勞,容華有些臉紅,“說起來都是姐夫的功勞。”
趙溫雯笑的更深了些,“大周朝這麼多人,大家都覺得夫君是個怪人,不去考科舉謀前程卻整日鼓搗那些泥土,還是侯爺和妹妹肯信他,夫君能有今日都是托侯爺和妹妹的福。”
那是薛明睿有識人的眼光。
……
趙溫雯跟著容華去給薛老夫人請了安,送走了趙溫雯,老夫人招手讓容華去軟炕上坐了,“沒有旁人,我們娘倆怎麼自在怎麼坐。”
容華笑著坐了過去。
李媽媽讓人送了茶就退下去,老夫人咳嗽了兩聲,容華要上前給老夫人順胸口,老夫人搖搖手,“沒事,一時嗆了氣,”說著話壓低了聲音,“我聽說馬家小姐回濟南府了,我讓人一路去濟南打聽……”老夫人抬起深沉的目光看容華。
容華心裏頓時一顫,“馬小姐沒回去?”
老夫人道:“聽說是半路上水土不服病倒了。”
病倒了,還是……
老夫人道:“未嫁的小姐不用入祖墳,就地掩埋了。”
馬溶月死了。這個結果她沒有想到。
老夫人歎口氣,“皇太後病重已經讓內命婦輪流去慈寧宮侍疾。”
這就證實了她的想法,馬溶月將靜妃給小皇子尋藥的事告訴了皇太後,這時候又有人落井下石趁機在皇太後麵前告了靜妃一狀。
皇太後一定是怕馬溶月走漏風聲所以……
容華和老夫人才說到這裏,錢氏進屋向老夫人稟告二太太的情形,“已經按時吃藥敷藥,可是不大見好,禦醫說又怕受風又怕熱的,可是娘身邊沒有幾個做事穩健的婆子,我想著來跟老夫人說說,能不能從府裏選幾個過去照應。”
容華抬起眼睛看錢氏,二太太的傷不好挪動,萬一受了風寒將養不好,罪過都要推到她頭上,“大嫂跟我想到一處去了,我也想著二嬸屋裏人手不夠不如從府裏選幾個婆子過去,”容華說著看向老夫人,“不過這還要老夫人答應才是。”
容華怎麼會順著她話往下說,錢氏心裏頓時猶疑起來。
老夫人不由地笑,“知道你們合起夥來惦記我房裏的人。”
容華看著錢氏笑了,“老夫人真是冤枉我和大嫂了。”
錢氏的笑容很自然,讓人辨別不出真假。
老夫人歎口氣,“好吧,”說著看向李媽媽,“你去選兩個得力的婆子去二太太房裏伺候,月例還從我房裏出,一直伺候到二太太病好了再回來。”
錢氏想要從府裏要婆子過去,無非是想要借著這幾個婆子打聽府裏的事,她幹脆順著錢氏的意思安插眼線在二房,有了這幾個婆子在,錢氏就如同被束了手腳,將來二太太出了事,錢氏也不能怪在別人頭上。這幾個婆子從老夫人房裏出來,又是從老夫人那裏領月例,絕不會被錢氏收買了去,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沒有耐心和錢氏兜圈子,容華道:“有了老夫人身邊的人幫襯,二嬸搬去新宅子我們也放心許多。”
錢氏臉上閃過詫異的表情,馬上又遮掩住。
老夫人點點頭看向錢氏,“族裏那邊已經有了空宅子,你安排人過去打掃,收拾好了就擇日搬過去。”
不等錢氏說話,容華道:“大嫂那邊人手不夠,我讓管事的挑選些人過去幫忙。”
容華已經將話說的滿滿的,不容別人反對。
錢氏求救地看向老夫人,“族裏那邊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