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眼睛明亮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
薛明睿伸出手緩緩劃過容華的臉頰。也許這就是近情情怯,麵對容華他總是心裏慌亂,不知道怎麼才能做到最好,“我不是賭氣,這些日子總要巡城,回房睡覺不免要吵了你。可是我每晚臨走之前都會回來看你。有一次時間尚早也想躺躺再走,結果你幾乎占了整張床……”
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向薛明睿那邊依靠,薛明睿不在她也不知不覺就占了他的位置,可是床那麼大,他也可以到裏麵來睡,“侯爺怎麼不叫醒我。”
薛明睿微微一笑,反正他也要出去,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容華道:“那今天晚上侯爺還要不要巡城。”
薛明睿笑道:“鄉君準備了那麼豐盛的飯菜,我怎麼好再出去,就讓副將代勞。”
容華臉頰一紅,“妾身是覺得侯爺辛苦這才讓人準備的飯菜,侯爺有差事妾身怎麼好阻攔。”
薛明睿秀麗的眉毛微揚,“那就是我輕怠公事,與鄉君無關。”
吃過飯,容華靠在薛明睿懷裏,薛明睿將這幾日的朝政講給容華聽,“莊王被貶,朝廷一步步清莊王一黨,表麵上看隻要迎合皇上的意思就能做的輕鬆,實則,皇上心中屬意九皇子繼承皇位,防備英親王。”
皇上要為九皇子清除一切障礙,又可能會對英親王下手。
“朝中有人按捺不住投靠英親王,奏折中再提立儲以安天下。”
容華不知不覺蹙起眉頭。這就糟了,皇上本來疑心病重,說不得會認為英親王也在暗中爭儲,“皇上斥責了英親王?”
薛明睿點點頭,“皇上問英親王還記不記得被當作叛軍屠殺的百姓。”
皇上是說英親王沒有做儲君的資格。
容華道:“英親王真的屠殺了百姓?”
薛明睿搖搖頭,“英親王被人陷害。”
頭上被安了莫須有的罪名,任誰都會憤怒,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多年的事仍舊要被提起,“侯爺現在是擔心英親王受挫?”
薛明睿笑著搖頭,“聽到這個消息不安的反而是我和榮川。”
怪不得薛明睿會這樣一心跟著英親王,做大事者就是要有這種魄力,“英親王是知道,那個位置早晚都會是他的。”隻有驕傲、自信的人才能不將旁人的重傷看在眼裏。
可是皇上不認同英親王,不免最終要出現奪位的情形。容華抬起頭,薛明睿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
任靜初早早就起了床,吩咐青穹去大廚房做碗血燕。
青穹好半天從大廚房回來,手裏隻端了一碗酥酪,“奶奶還是吃些酥酪的好。”
任靜初伸手將酥酪推開,“我讓你去拿血燕,誰要吃這些東西。”
青穹一臉為難,“大廚房說沒有血燕了。”
“沒有了?”任靜初不相信地冷笑,“我們家中什麼時候缺過這些東西,平日裏便是我不愛吃賞丫頭也是隨便賞了。”
青穹放下手裏的酥酪,壓低了聲音,“眼下我們家不比從前了,為了給籌銀子家裏一切開銷能省則省,就是這樣銀錢還是不夠,夫人都已經急病了。”奶奶將手裏的銀子和店鋪都給了夫人,就是出去買都沒有了花銷。
就算家裏再緊迫,任靜初道:“我給家裏的銀子還不夠吃一碗血燕不成?”
青穹駭得變了臉色,左右看看上前低聲道:“奶奶的銀錢既然已經給了,有些話也不便於再說。”奶奶沒了銀錢,廚房裏的廚娘對她都換了臉色,聽她要血燕就尖聲尖氣地說,夫人還沒吃上了,哪裏還有姑奶奶的,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誰還像從前一樣大吃大喝。
這些分明是擠兌奶奶的話。
任靜初將茶碗摔在地上,“一個個是什麼東西,竟然連主子的話也不聽了。不看看現在我正懷著身子,孩子如何能吃得苦,不就是血燕,滿京城所有的血燕我都能買了回來。”
青穹抿了抿嘴唇。
任靜初負氣站起身,“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平日裏的飯食也不如從前了,我們家哪至於到如此地步。”
青穹忙上前勸慰,“奶奶還是忍一時,等到棉花置辦齊全,我們家也算過了難關。”
“我能忍得,孩子怎麼辦?”任靜初沉下臉,“我就不信,那些下人一個個還能爬到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