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和榮川在英親王的別院裏商量對策。
榮川兩條眉毛皺在一起,又是激憤又是生氣。
坐在椅子上的英親王倒是十分平靜,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隻拿起桌子上的公文來看。爭搶那個位置,從來就不那麼輕巧,起起伏伏不過是過程,大可忽略不去在意。
薛明睿道:“我讓馬寧悄悄進京。”
英親王道:“皇上讓人盯著握著軍權的封疆大吏,馬寧一動皇上難免要生疑。”
駐防的兵馬不能動,就要用京營的兵力。
英親王抬起頭來看薛明睿,“不用著急部署,時機到了就會水到渠成,這幾日你們也辛苦回去歇著吧!”
薛明睿站起身來。
英親王將處理好的公文讓人拿下去,“對你有威脅就殺了他,有些事不能讓步。”
英親王說的是趙宣桓。薛明睿略微思量回過神來,英親王已經出了屋子。
……
薛明睿剛進了府門,高越一路小跑過來,“侯爺回來了,少夫人等著吃飯呢。”
薛明睿皺起眉頭,“這麼晚了,少夫人還沒歇著?”
高越道:“還沒呢。”
薛明睿將手裏的馬鞭扔給高越大步進了內宅。
容華正吩咐丫鬟擺碗筷,想到廚房裏還做著蟹黃糕忙帶著錦秀過去看,剛走到門口不知怎麼的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容華不由地停下來咳嗽幾聲。
錦秀剛要上前攙扶容華,頭頂頓時傳來低沉的聲音,“這是怎麼了?”
容華看到薛明睿緊皺的眉頭,才要說話,身體一輕已經被薛明睿抱起來,“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禦醫。”
“不用那麼麻煩,”容華拉住薛明睿的衣襟,“隻是染了風寒,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薛明睿心中一滯,“什麼時候病的,我怎麼不知道?”
隻是胸口隱隱不舒服,她誰也沒說,容華道:“廚房裏已經做了藥膳,我有著身子也不好吃太多草藥,禦醫上次來將我的保胎藥也停了。”
薛明睿的怒氣讓屋子裏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容華看看錦秀,錦秀忙帶著屋子裏的下人退了下去。
屋子裏安靜下來,容華伸出手來將薛明睿的眉頭抹平,“今天八小姐乳母的女兒來找我,我讓人在莊子上給她找了活計。”
隻是一句話說的卻十分困難,容華心跳如鼓,也許是她猜錯了,薛明睿並沒有起疑,她現在將這些事說出來,薛明睿萬一不能接受,她該怎麼辦?
容華靜謐著不再說話,薛明睿伸手拿過一隻引枕給容華靠著,“你乳母的家人,去了莊子管事的也會多加照拂。”
薛明睿聽明白她的話。容華咬起嘴唇,薛明睿早就知道了。
容華道:“上次我的話沒有說完,趙大太太去陶家求親,二嬸來問我的意思,我是覺得……”容華抬起頭看薛明睿,薛明睿的眼睛裏有一絲陰鬱。
他就那麼不信任她。
容華垂下頭,“我是覺得五姐姐已經去了那麼多年,不要再擾她清靜。從前的事已經過去了。”
薛明睿的目光落在容華臉上。
容華笑的有些勉強,“我從來就沒想過給五姐姐再尋個歸宿,人死如燈滅……”從前的愛憎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就算陶家答應,我也會想盡辦法攔著,”薛明睿喟然一笑,“我是怕你萬一可憐他。他對你有救命之恩,我本想還他這份恩情,讓他平安返京,而今卻沒有做到。我怕你開口,我不知道該拿什麼話拒絕。”是將話挑明,還是一味反駁,他沒想好怎麼說,所以每次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都會目光閃躲。
原來他還念念不忘趙宣桓救過她,“趙宣桓對我有救命之恩,從心底裏我希望他能平安,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我們明日如何自己尚不知曉,對別人也隻能盡全力,最終結果是好是壞大家都要接受。”就算想要彌補趙宣桓還有別的法子,她不能沒有任何行事準則,什麼都答應下來。
薛明睿道:“我已經讓人找了最好的郎中去給趙宣桓看脈,治瘟病的藥材也撿最好的拿去。”
容華點點頭,他們能做的也隻是這些。
薛明睿頓時露出和煦釋然的笑容。
“侯爺還要跟我賭氣嗎?”
他不是賭氣,隻是想起趙宣桓看容華的目光,心裏就一陣沉悶,趙宣桓比他早一步知曉容華就是從前的陶五小姐容華。
“李氏曾要安排我嫁入趙家做妾室,我是好不容易才為自己選了個怒目金剛做夫婿。我覺得這個人一定有百轉不能移的心誌,可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