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聽得這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家裏是真的拿不出銀錢了,否則夫人也不會這樣著急。
任夫人握起拳頭捶向胸口,“我是作孽了養了他們兄妹兩個。”
任夫人話音剛落,門上的婆子傳話進來,“薛老夫人身邊的李媽媽來看四姑奶奶了。”
任夫人頓時止住眼淚,薛家人什麼時候來不好,怎麼偏選了今天。
薛老夫人讓人來看靜初,她也不好就將人攔在門外。
任夫人看向秦媽媽。
秦媽媽忙道:“我過去說一聲,就說四姑奶奶走路不小心扭到了。”
……
李媽媽讓丫鬟拿著補藥、點心和時令水果進了門,見到眼睛紅腫的任夫人嚇了一跳,“親家夫人,三奶奶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任夫人眼淚又掉下來,“我也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要是出了事我要怎麼向親家交代。”
李媽媽忙道:“您千萬別這樣說。”李媽媽讓丫鬟放下東西,詢問任夫人的意思,“奴婢能不能進去瞧瞧?”
任夫人道:“媽媽不是外人,去看看情形回去也好和親家老夫人說。”
李媽媽隨著秦媽媽一起進了內室。
任靜初縮在床上哭成淚人,“我肚子疼。”
李媽媽見任靜初翻來覆去的模樣忙上前,“三奶奶,三奶奶要靜養著才好啊。”
不一會兒下人帶著禦醫進來看脈。
李媽媽這才和任夫人一起到外麵說話。
任夫人喝口茶歎氣,“這可怎麼辦?家裏本就亂成一團,這靜初又……”
李媽媽在老夫人身邊久了,什麼暗語沒聽過,何況任夫人話說的露骨。李媽媽心中稍作思量便開口,“老夫人早說讓三奶奶回薛家養著,隻是不知道三奶奶現在的身子能不能顛簸。”
任夫人目光閃爍,“說的是,靜初畢竟懷著明靄的骨血,我也怕有差池。”
這話已經說的再明白不過,任夫人是想讓薛家來接人。
……
天色漸黑了李媽媽才回到武穆侯府。
容華正在薛老夫人房裏坐著說話,李媽媽將小丫鬟遣下去然後將任家的事說了,“禦醫說要吃保胎藥好好養著。”
薛老夫人皺起眉頭,“怎麼就動了胎氣?”
李媽媽躬身道:“奴婢瞧著三奶奶和親家夫人似是起了爭執。”母女兩個麵色不自然,隻要稍稍留意就能看出來,“親家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們家將三奶奶接回來。”
容華看向老夫人。任家老夫人沒了,任靜初手裏的店鋪也被任夫人拿去換了銀錢,現在任靜初是一無所有。
老夫人冷笑,“利用完了就一腳踹開。她能不顧女兒,料定我們家不能不顧明靄的骨肉。”
任夫人的算盤打的精細。任靜初從小在任老夫人身邊長大,和任夫人的母女感情能有多深。將親生女兒留在金華府,常寧伯夫妻圖的就是銀錢,現在任夫人不過是收回她多年的投入。
老夫人道:“怪不得會有傳言說我們家的媳婦賴在娘家,任家是逼著我們將人接回來,”說完話看向李媽媽,“禦醫怎麼說?三奶奶現在能不能挪動?”
李媽媽道:“禦醫說養兩日看看情形。索性我們兩家住的也不遠。”
“不是要將人接回武穆侯府,”老夫人神色陰沉,“二房已經買了新宅子,等到搬了家直接將三奶奶接過去。要不是她懷著明靄的孩子,我是絕不會讓她再進我們薛家大門,現在出了這麼多事,她心裏也該有個計較,若是還迷之一竅,也是無藥可救了。”
任靜初現在一無所有,又被娘家推了出來,也該清楚肚子裏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出路。
李媽媽道:“奴婢挑選幾個得力的去伺候三奶奶。”三奶奶不明白的地方,身邊要有人提點。
……
容華回到自己房裏,蘇長久家的早就等在一旁。
等著容華換了衣服,蘇長久家的才上前道:“李大太太請了個郎中給任大奶奶看脈。”
容華知道這件事,李家好不容易從邊疆請了個聖手回來,正謀劃著進宮給小皇子看病。李大太太將這位聖手帶去任家,就是要在瑤華身上試試手藝。
蘇長久家的道:“剛才李家傳出消息說,那郎中是個騙子,開的藥方將人喝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