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和薛亦雙、薛亦宛一起寫了會兒字帖,廚房來回話,“莊子上送了些麅子和野雞過來,少夫人胃口軟,不如燉了湯吃。”
也不能都顧著她來吃。那些東西燉了湯不好吃,白白糟蹋了,容華看向薛亦雙、薛亦宛,“麅子肉烤著才好吃。”
廚娘笑著道:“奴婢也知道這樣好,隻怕少夫人胃口受不住,不過有一種做法邊烤邊吃也是香嫩的,老夫人從前慣喜歡,拿上去說不得也肯吃兩口。”
容華點點頭,“再做些清淡的湯解膩。”
到了晚上,眾人去老夫人房裏吃飯。
潤哥見了屋子旁邊碳烤的爐子有些好奇,薛亦雙去領潤哥,“我帶你過去瞧瞧。”
潤哥仰起頭看老夫人,老夫人看著爐火有些擔心微微皺起眉頭。
潤哥迅速拿回自己的手,“我還是不去了。”
薛亦雙一下子僵在那裏,潤哥明明是好奇的,怎麼會突然反悔了。薛亦雙順著潤哥的目光去看老夫人,“怎麼了潤哥?”
潤哥斜乜著炭火上的肉塊,被火一烤吱吱啦啦地響,還冒出一串串火花,幾乎下意識,“祖母不喜歡的,潤哥不能做。”
老夫人這才明了地笑了,“小孩子都淘氣,祖母沒有不喜歡,祖母是怕炭火燒了你,你小心跟著姑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潤哥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潤哥去了,祖母還留潤哥在這裏?”
潤哥指的是薛家祖宅,老夫人屋裏。
老夫人慈祥的笑容更重,“怎麼不留,潤哥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潤哥這才跟著薛亦雙去看。
吃過了飯,大家各自回去,老夫人也躺在軟榻上歇著,潤哥去套間裏和雪玉玩翻繩。
老夫人喝口茶,“潤哥太懂事了。”
李媽媽笑著點頭,“可不是,每日裏說的話就像小大人似的。”
老夫人道:“潤哥正是胡鬧的年紀,我記得崇禮幾個這般大時都喜歡去爐膛裏燒火棍。潤哥在我房裏反而不是背書就是寫字。”
李媽媽道:“和侯爺小時候倒是像。”
老夫人搖搖頭,“明睿天生性子深沉又不一樣了。潤哥這麼小就會迎合別人的喜好。”
李媽媽沉吟著不說話。
“明靄媳婦回來倒是給我提了醒,將潤哥養在我身邊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我喜歡歸喜歡還是要他老子教養才好。給潤哥收拾收拾東西,讓大奶奶來接吧!”
李媽媽於心不忍,上前勸說,“老夫人喜歡潤哥就留下幾日又何妨,老夫人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得享天倫也是應當,反正老夫人將家業交給了侯爺和夫人,又不會出什麼大差錯,老夫人何必苦著自己。”
老夫人歎口氣,閉眼之前她又能看多遠。她也知道這個家不可能一直安穩,“讓潤哥過來,我想聽聽他背書。”
李媽媽應了一聲。
……
薛明睿一時半刻不能回來,薛亦雙拉著容華說了好一會兒話,“大嫂也真是奇怪,平日裏總也離不開潤哥,現在卻舍得讓潤哥在祖母身邊。”
“老夫人年紀大了,想看後輩子孫。”錢氏的那些算計她已經看透了,分了家錢氏對她已經沒有太大威脅。更何況錢氏身邊又有人盯著,隻要錢氏有什麼動作她就能知曉,實在沒必要防微杜漸,讓老夫人連曾孫兒都不見。再說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人,潤哥在身邊時間久了總能看出些端倪。
任何人都不可能讓身邊所有的人都心向她,她也沒有那麼大的控製欲。
薛亦雙道:“大嫂還是注意著些。”
居安思危是每個大家族都要做的功課,這一點她什麼時候都不會忘。容華想起一件事,“上次給你瞧八字的陰陽先生跟娘說了些話。”
薛亦雙想及自己的婚事臉上一紅。
容華道:“那位先生說你命格極貴,還說十年之後我們薛家才是真正的富貴。”
薛亦雙麵帶嗔色,“嫂子拿我說笑,那些人不過都是奉承罷了。”
郡王妃命格貴重,不會極貴。容華微微一笑,當時她還嚇了一跳,以為有人要陷害薛家,現在看來倒真的是阿諛奉承之詞。
“不過嫁過去真的要仔細,保重好自己,以後我們薛家還要有你幫襯。”
看著容華的笑容,薛亦雙害臊地站起身來,“嫂子快好好歇著吧,我要回去了。”
容華笑著吩咐木槿,“取我的氅衣給五小姐,外麵下雪了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