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在薛夫人房裏坐了一會兒,李媽媽說起老夫人這些日子的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的病不知道還能拖多少時日。
李媽媽道:“老夫人讓大奶奶過來接小少爺,奴婢將小少爺的東西都收拾齊全了。”
老夫人病成這樣也照顧不了潤哥。
薛夫人道:“不如先讓潤哥到我這裏,二叔才受了杖刑,那邊可能要忙上幾日。”
李媽媽目光一深,老夫人的病突然重了,她也想過讓小少爺先來夫人屋裏,誰知道小少爺就是不肯,這一分家連孩子都生分了。
坐了一會兒容華和李媽媽從薛夫人房裏出來,兩個人走出穿堂,李媽媽想起一件事,“大爺這段時日來老夫人這邊次數多些。”
分家之後薛明柏突然來了精神,經常買些糕點往老夫人房裏送。這些她都知曉。
“大爺說要開店鋪,想請侯爺幫忙。”
容華攏了攏身上的氅衣,薛老夫人越病薛明柏和錢氏就越急。
李媽媽長口氣,“老夫人說二老爺開酒樓被牽連,家裏又才抄了家,現在開店鋪免不了生出許多口舌來。大爺聽了這話辯了兩句,老夫人大概是上了心,病就緊起來。”
容華停下腳步,側頭看李媽媽,“我會吩咐下去,老夫人靜心養病不許旁人打擾。大爺再找上門我就讓人去問侯爺。”
李媽媽垂下頭,“隻是要辛苦了少夫人,外麵的人說起來還以為少夫人治家太嚴。”
說治家太嚴不準其他幾房人上門探望老夫人?武穆侯府本來就是規矩大的,外麵又不是不知曉,她也不怕多幾張嘴議論,容華微微一笑,“隻要老夫人的病能將養好。”
說是將養好,不過是多撐些時日,李媽媽道:“老夫人的心思奴婢最知曉,老夫人是想看到少夫人生產才能安心。”
容華點點頭,李媽媽福了身將容華送走。
……
容華回到房裏將牛婆子叫來跟前,“老夫人那邊是不是聽了什麼消息。”李媽媽話裏話外都在提醒她。
牛婆子仔細思量,“奴婢沒聽說什麼,”說著頓了頓,“應該是三奶奶回去之後鬧起來了。昨天老夫人讓二房、三房、四房的婆子來府裏領些新鮮的果子。”
“老夫人撥去伺候二太太的嬤嬤回來了沒有?”
牛婆子點頭,“有。奴婢特意去打聽了,隻是老夫人房裏的人嘴嚴。”
容華道:“你去和李媽媽說說話。”李媽媽有心透露,牛婆子一定會問出來。
不一會兒牛婆子從老夫人那邊回來,“李媽媽和奴婢說了,昨天二房商量要怎麼處置抄家後的財物,大奶奶說將剩下的財物都放在公中,哪屋有用分發給哪屋。”
二老爺屋裏的財物被抄,二房剩下的就是明柏和明靄房裏的,若是將所有東西都放在一起,自然吃虧的是任靜初。現在二房由錢氏主持,任靜初又沒有反駁的權利。
牛婆子接著說,“三奶奶反駁了大奶奶,大奶奶就說現在這個時候隻要全家渡過難關,別的以後再提。”
隻要東西入了庫怎麼可能再拿出來,錢氏真是好思量,不聲不響就吞了任靜初的財物。二太太沒有完成的事,錢氏輕輕鬆鬆就做好了。從前在老夫人麵前錢氏處處小心,現在分了家,二太太隻能在床上病著沒有人再牽製錢氏,錢氏的本來麵目都露了出來。
牛婆子道:“三奶奶急了,說大奶奶好歹從前也收過她恩惠,怎麼就能翻臉不認人了。”
任靜初也就是直接說給過錢氏銀子。錢氏人前隱忍這麼多年,怎麼會為任靜初曾經施舍過她銀子就網開一麵。
“大奶奶自然不肯承認,隻說三奶奶不懂事,從前也就罷了,現在薛家遭了這樣大的禍事全是因三奶奶娘家而起,三奶奶還不知收斂。三奶奶什麼脾氣怎麼可能忍得住,罵了難聽的話,說大奶奶出主意讓她對付長房,現在是卸磨殺驢,恨不得將她攆出薛家。大奶奶無心和三奶奶吵鬧,轉身就離開了。”
錢氏是想侵吞任靜初的財物,隻要能達到目的何必和任靜初糾纏下去,再說這樣鬧起來隻怕要讓府裏的下人聽到,錢氏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對付任靜初,找個借口讓任靜初好好養胎就能讓婆子將任靜初關在屋裏。更何況任靜初曾經還私自離開夫家,現在正好給了錢氏方便。容華道:“李媽媽怎麼說?”李媽媽言語中應該流露出對這件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