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支柱突然倒了,研華一定會驚慌,容華眉目微凝,“研華要借多少銀錢?”
陶二太太道:“隻跟我借了二百兩,我和你二叔父湊了給她,”說著有些為難地看著容華,“研華問我等你出了月子會不會過來,看樣子她也想要來。”
陶二太太是覺得說出這話,倒是給她出了難題,所以才會為難。研華的作為是不怎麼好,可是從上次被她訓斥了之後,研華再沒有其他舉動。她更多的是反感研華的愚笨,而不是她的狠毒。再說拿些銀錢和藥材也是舉手之勞,她不會眼睜睜地瞧著不幫忙,容華抬起頭道:“明日我讓人拿了牌子托太醫院的禦醫去孟家看看,若是需要藥材我們府裏倒是有些。”
容華好在對所有事不會一概而論,否則早就和陶家斷了往來,研華行事不穩當可畢竟年紀還小,她從中勸慰說不得研華會改觀。她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剛嫁進陶家她也做了不少錯事,愚笨的人總是會犯錯,隻要不是瑤華那樣一心算計著害人,倒也不是無藥可救,“這次去了孟家我也和研華說了,讓她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她再打歪心思我第一個不答應。姑爺能考個功名自然好,沒有功名以孟家的情況也不至於虧了她。”
話是這樣就看研華受不受教了。
陶二太太等著廚房熱了湯給容華喝了這才離開。
……
一轉眼到了薛家小少爺滿月。
容華終於可以下床。紅玉拿了桃紅撒花妝花對襟褙子給容華換上。
紅玉笑著道:“這才一個月,少夫人就能穿從前的衣服了。”
容華低頭看著平整的小腹,她也覺得詫異,沒想到恢複的這樣好,也不枉這一個月藥水不斷。
收拾妥當,容華抱了孩子去老夫人房裏。
老夫人靠在羅漢床上正聽薛夫人說笑,“明睿說取個‘祺’字我覺得也還不錯,薛承祺,念起來也滿順口,能叫得出去。容華說,壽考維祺,但願這個孩子能讓老夫人吉祥安康。”
老夫人慈祥地笑了,“難得這兩個孩子想著我,就叫祺哥吧!”
容華進了屋,老夫人的目光立即落在容華懷裏的祺哥身上,放下手裏的佛珠伸出手臂來,“快讓我瞧瞧。”
容華小心翼翼地將祺哥交給老夫人,老夫人笑著逗祺哥,祺哥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瞧什麼,不一會兒露出笑容來。
老夫人笑得開懷,“咱們祺哥衝著我笑,看來我還能多活幾日。”
薛夫人怕老夫人抱著累,要上前接祺哥,老夫人道:“用不著你來抱,等我累了自然放下了。”
容華笑道:“娘是怕祺哥勞累老夫人。”
老夫人頭也不抬,“不妨事,一會兒府裏要開宴,你們先前麵去忙,祺哥就在我這裏,一會兒賓客齊了再抱出去。”
容華應了出去安排宴席。
老夫人逗著祺哥,“容華懷了孕越來越漂亮,我還以為要生個姐兒,沒想到容華這樣爭氣,現在薛家後繼有人,我也可以去見駙馬了。”
李媽媽聽著麵上一緊,不覺暗自哽咽,“老夫人別這樣說。”
老夫人不再提這些,“我記得箱子裏還有一塊紫玉,拿出來和著金給祺哥做個項圈。”
李媽媽盡量露出笑容,“好,小少爺皮膚白,帶著紫玉穩重又漂亮。”
說完話,李媽媽正要給老夫人端茶喝,抬頭看到容華去而複返。
容華向李媽媽點點頭,李媽媽打發屋子裏的小丫鬟出去。
“老夫人,剛才餘管事說,侯爺幾個被留在宮裏一時半刻回不來了。”
容華眉頭微蹙,卻表情沉穩,“宮外守衛嚴了,京營裏卻靜寂無聲。”皇上養病月餘一直沒有什麼動靜。
老夫人將懷裏的祺哥交給李媽媽,“宮裏大事,要麼整個京師緊張,要麼異常靜寂。皇上都留了什麼人?”
容華搖搖頭,“現在還不太清楚,隻是聽說有內閣大學士陳良語。”
老夫人道:“就是那個曾被流放去尚陽堡的大學士?”
陳良語她聽薛明睿提起過,是大周朝有名的冤案,大周朝最年輕的內閣大學士被誣陷收藏反詩,這幾年陳良語一案才被平反,皇上又重新任用他為內閣大學士。
老夫人道:“陳良語是正直、忠貞之輩,皇上留著他必然是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