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青帶上紗線早早的就去了吳婆婆的家中,這山中空氣清新,常年黛綠的山勢,放眼看去,鬱悶的心情都能變好了,她哼著小調走在竹林裏的小道上,
她裝成男人的模樣,白白淨淨的,雖然是瘦弱了點,看上去十分清秀,來了沒多久,這裏的少女已經有事沒事的在她的院子前麵開始轉了。
絲線包在竹簍子裏,這竹簍子是她在集市上買的,小小的,很適合裝紗線,遠遠的一位黛青圓領大襟短衣的少女遙遙走來,她頭上帶著的小銀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姑娘走了過來在她跟前停了下來,夏慕青笑了聲道:“我擋著淺淺姑娘的路了,我讓開。”
盧淺淺嗔看她道:“是我故意擋著你的,你是要去哪?”
“我要去吳婆婆家裏,問問她織布上的事情。”
盧淺淺撲閃著雙大眼睛道:“幹嘛去吳婆婆那裏,你也可以問問我啊,我手藝也是很好的。”
夏慕青哭笑不得,盧淺淺把她當成了男子,總是來找她說些閑話,唉,心底在歎氣,臉上帶笑道:“不了,我答應吳婆婆的,我得過去了,不然她老人家會看我的。”
盧淺淺嘟起嘴道:“你一個大男人學這些做什麼,達子他們都去山上打獵了,難道你們中原的男人都是像你這樣斯斯文文的嗎?”她說話帶著本地人獨有的口音,夏慕青來到這裏一個多月聽的已經習慣了。
她笑笑不回答盧淺淺,繞過她往前走去,盧淺淺從後麵追了上來,羞怯的交給她件東西,她微微挑眉有些詫異還沒回神,盧淺淺已經跑遠去了。
放在手上看,是件帕子,上麵用孔雀羽,馬尾作線輔以彩線刺繡,繡的蝶戀花的圖案,這繡法十分新奇,夏慕青在吳州城中是沒有見過的,她覺得稀罕的小心疊起放到懷中,等回頭歸家的時候仔細看看針腳步法是怎麼行的。
脫下腳上的木屐,夏慕青光腳上了樓,吳婆婆坐在織布機前,僂著腰一梭一梭的在織布,夏慕青坐到她的身旁,笑道:“婆婆,這是我帶給你的絲線,十八個顏色,您看看,顏色對不對?”
吳婆婆停下手裏的動作,眯著老眼看夏慕青的小竹簍,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要這些個顏色。”
夏慕青幫吳婆婆理好絲線,將絲線纏上梭子,自己做到旁邊的舊織布機前,心中默念棕框的提數,棕框往上提五回,梭子穿一梭,再提上一框,纏著黑色棉線的梭子往前走一梭。
如此下去,按著五提,三梭的規律織布,她織的是最簡單的花樣,黑色黃色的條紋,黑寬,黃窄。
坐在竹樓上整整一天,她也不過織了半條胳膊長點,已經是腰酸背痛了,起身捶著後背,葛氏要留她吃晚飯,她擺擺手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竹籬笆前站了個人,她過去一看是盧淺淺,不由連頭都疼了。
盧淺淺見她搖搖晃晃的走來,邊走邊揉著後背,往她前麵一跳道:“夏哥哥,你可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呢,你吃飯了嗎?”
夏慕青哪敢說沒吃,直點頭:“吃過了。”
盧淺淺跟著她進了院子:“吃的什麼?葛嬸子給你吃的什麼?”
“嗯,吃的麵條。”她隨口扯了謊,開了大門,點上燈,今晚夜色沉沉,半夜說不定會有一場雨要下,山間的天氣總是這樣,夜裏經常下雨。
“淺淺,你不回去嗎?”這裏的女孩子性格開放,這麼晚了還呆在男人的屋子裏,家裏人也不會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