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會當淩絕頂(9)(1 / 2)

靜嬤嬤和李嬤嬤一人捧著棋盤,一人捧著一架檀木古琴走進來,安置好之後便告退了。

慕容嬌嬌起身,素手撫著那上等檀香沉木所製的棋盤,邊緣是青梨木鑲金,雕刻著細密的赤色菱花紋路,上麵的楚河漢界用沁香的黑墨所畫,外層塗了一層淺薄的青漆,撫摸起來十分光滑,但又沒有掩蓋檀香沉木特有的幽幽香氣。

棋盤上擺放著兩隻用瑪瑙所製的圍棋盒,盒子呈圓弧,上麵雕刻著雙龍戲珠圖騰,十分雅致小巧。

慕容嬌嬌輕拂長裙,跪坐在一張案幾前麵,抬手揭開盒蓋,捏了兩枚冰涼的上等雪山白玉棋子放在手心裏把玩。

現在的天氣確實很熱,即便是將大殿內所有的幔帳都垂下來遮擋這烘烘的熱浪,卻依舊令人心煩意躁。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來請安了。”大殿外,李嬤嬤小心的隔著垂落的珠簾稟報。

慕容嬌嬌眼神微沉,緩緩在棋盤上落下了一顆白子,淡然道:“請他們進來吧。”

“是。”李嬤嬤無聲退出。

不多時,隻聞太子妃身上的華佩碰撞和珠釵伶仃的聲響搖曳,隨之,珠翠淅瀝,兩抹身影便踏進了書房中。慕容嬌嬌並未抬頭,她一手捏著白子,一手捏著黑子,正在對弈,聽到太子和太子妃叩安時,輕聲道:“隨意坐吧,到母後這裏來,不用太拘謹。”

太子妃笑意盈盈:“謝母後。”說罷,她鮮紅衣裳的一角便映入了慕容嬌嬌的眼底,隻見她捧著烏木托盤恭敬的放在了慕容嬌嬌身側的冰蟾玉扣所製的坐墊上,頓時,一陣幽香撲入她的袖籠中,那是鈴蘭花特有的香氣。

慕容嬌嬌秀眉微動,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南宮辰軒每日都會派人送這些來,雖然有時早,有時晚,但卻沒有一日缺過。她曾派李嬤嬤去詢問過,但東宮的人卻說:“太子殿下在東宮種植了成片的鈴蘭花,每日精心養護,采擷時總要等花開飽滿,所以有時早上未開的骨朵,必須等到晚上盛開才能采。”

慕容嬌嬌不知道南宮辰軒為何這般鍾情於鈴蘭花,也不想去追根究底,畢竟他心底的有些東西,她不能觸碰,也不想觸碰。

“母後,這是今日太子閑暇時親自采摘的,還望母後能夠領會太子的一片孝心。”太子妃看著慕容嬌嬌清冷淡漠的側容,顯得有些不安,忙為太子美言了兩句。

慕容嬌嬌紅唇緩緩的勾起,露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看了太子妃那脂粉薄施的嬌俏麵容,她那雙靈動的雙目正似乎探知一般的凝視自己,眼底隱隱有幾分不安。但太子妃見慕容嬌嬌笑了,立刻暗中舒了一口氣,靦腆的低垂額首,眉宇間的那枚碧翠水滴輕輕搖動,似晶瑩通透的藍色雨滴要落下來一般,也映襯著她雪白的肌膚無暇嬌豔。

“都坐吧,太子今日怎麼有閑暇帶著太子妃一同到母後這裏來?”慕容嬌嬌收回目光,也不看南宮辰,隻是凝視著棋盤上兩方廝殺,漸漸走入死角的棋局,聲音也頗為淡漠。

但,就算不看他,慕容嬌嬌還是能感受的出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炙熱目光。

“兒臣已經許久沒來看望母後了,母後見了兒臣不開心嗎?”南宮辰軒俊俏的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意,他走上前與太子妃一同跪坐在慕容嬌嬌對麵的冰蟾玉墊上,目光緩緩的從慕容嬌嬌那張淡漠得幾乎帶著寒意的臉上落到了她帶著金護甲的手上,因為慕容嬌嬌此刻正捏著一枚黑子,不知道該落在何處。

那枚黑子是雪山墨玉,經過打磨之後,墨色通透晶瑩,而慕容嬌嬌的手纖細沁白,指甲幾乎透明,如落在水裏一般,美得不似人間方物。

慕容嬌嬌遲疑著落子,聽了南宮辰軒的話,手也微微頓了一下,索性將黑子丟在了瑪瑙琪盒內,隻聞叮的一聲脆響,她抬眼看著南宮辰軒,淡淡的道:“皇上病重,太子應該在近前侍疾,讓天下百姓和朝臣都知道太子的賢孝。”

南宮辰軒依舊帶著笑意,但眼底的深邃炙熱和臉上的春風一般的笑意卻完全不符,就像他的靈魂與這張俊俏的外表根本不似一個人一般,清清淡淡的聲音更是透著與世無爭:“父皇現在午睡,兒臣守著,他也不會知道,再說,兒臣年紀最小,卻最為孝順父皇,父皇會明白他的選擇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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