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貴妃娘娘,賀喜貴妃娘娘。”大殿內的宮人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賞賜,立刻全部叩拜在地,向賢貴妃祝賀。
“貴妃娘娘大喜啊,十幾日前,三皇子才被冊封為福親王,如今皇上又在娘娘生辰前大肆重賞,可見對娘娘極為看重,如今鳳美人已經沒了,娘娘現在不僅可以獨攬聖寵,以後就算是成為皇後也是指日可待啊!”賢貴妃身邊的宮娥見機諂媚,百般討好的說道。
若是以前宮娥敢這般放肆,說這樣的話,賢貴妃早就一耳光扇過去了,但今日她盛寵榮極,所以隻是看了一眼那宮人,隨後將耳朵上另外一隻翡翠墜子也取下,全部帶上了夜明珠,然後將自己的墜子扔給了那宮人,笑道:“今日算你嘴甜,本宮賞給你了。”
“謝貴妃娘娘賞賜,謝娘娘賞賜。”那宮人差點歡喜呆了,捧著翡翠墜子立刻叩拜在地,而賢貴妃則是笑著走到那一大盤銀兩前,抓起來撒在地上:“今日本宮高興,個個都有賞賜。”
一瞬間,大殿內的宮人們都尖叫起來,撲著爭搶那些銀兩,而賢貴妃則是看著這一幕,仰首大笑起來,隨手又抓了一把仍在地上,讓那些宮人如貓狗爭食一般的搶著得呼天喊地……
劉公公站在門口的角落裏偷偷看著這一幕,唇角勾起冷笑,隨後匆匆的消失了身影。
晦暗的天空漸漸的轉暗,整個皇城就似彌漫在一片陰霾的薄霧中,悶熱的空氣中透著令人喘息不過的渾濁,就似這場精巧的陰謀已經悄然散布在整個宮廷中一片,在人無知無覺的時候早已掐住了眾人的咽喉。
戌時,神武門外龐將軍身著鎧甲的威武身影在陰霾的霧氣中隱現,朱紅釘著百枚銅釘的大門吱呀一聲緩緩的開啟,馬蹄聲頓時驟響,無數士兵快步奔進了皇宮,悄然無聲的在這灰蒙蒙的天色控製了住神武門大門,隨後軍隊分散為三支,快速的從暗中截取了淩霄殿、靈虛宮、和包圍了整個後宮……
風,平地而起,肆意的呼嘯,吹拂著枝頭樹葉凋零,花瓣飛舞,黑壓壓的天空又似山雨來襲,但卻遲遲未降,隻是沉悶。
鳳儀宮中,窗外的嘶吼的風卷起了斷裂的樹枝啪啪的打在窗格上,也驚擾了慕容嬌嬌的夢,她驀地的睜開雙眼,猛然起身,忽然隻聞窗格鐺鐺兩聲被封吹開,悶熱的氣息瞬間襲進來,撩起幔帳打在了窗格旁的插著幾朵迎春花的花瓶,花瓶失衡落地,啪的一聲四分五裂,應聲而碎。
大殿外,宮人們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關上窗子,收拾殘局。李嬤嬤走到床榻前,見慕容嬌嬌已被驚醒,立刻叩拜在地,緊張的道:“讓皇後娘娘受驚了,剛才是晚來風急,吹開了窗子,打碎了花瓶。”
慕容嬌嬌微微舒了一口氣,乍聽剛才的聲音,她還以為天上又是電閃雷鳴,垂眸,慕容嬌嬌閉了閉雙眼,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稟娘娘,剛過戌時,今日天氣陰霾,所以黑得比往日早些。”李嬤嬤小心回答。
窗外的風依舊呼嘯著,吹得整個大殿內的窗格都嗡嗡的顫動,想來又是要下雨了。慕容嬌嬌睜開雙眼,知道自己該起身了,今夜,是她和南宮辰軒此生最重要的時刻,生死均在這一局。
素手掀開被褥,赫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上的鈴蘭花似乎格外雪白嬌嫩,她秀眉微蹙,還沒開口問,李嬤嬤就忙道:“太子殿下半柱香前來看望過娘娘,殿下親手為娘娘串了鈴蘭花手釧戴上,奴才見娘娘還睡著,就沒敢進來打擾。”
慕容秀眉微蹙,她垂眸看著自己細嫩手腕上的一朵朵散發著幽幽香氣的鈴蘭花,頓了片刻,隨後起身,道:“給本宮梳洗更衣……”
李嬤嬤舒了一口氣,立刻道:“是。”
梳洗後,慕容嬌嬌在書房內用了晚膳,此刻正端著一碗從太子東宮送來的燕窩,素手捏著雪白的梨花瓷勺,正慢慢的攪動著。
突然,宮外傳來了一陣玲玲有序的聲音,似乎馬車穿過。慕容嬌嬌攪動著燕窩的手慢慢的停頓了下來,一旁守候的李嬤嬤輕聲道:“這是春恩鳳鸞宮車,今夜,賢貴妃坐在上麵前往靈虛宮。”
慕容嬌嬌輕緩一笑,眼底驟然森冷,就連肌膚上都沒有一絲暖意,劉公公是一個辦事極為令人省心的人,所以今夜的賢貴妃隻怕已經喜不自勝,根本不會想到這其實是一個早就設好的深淵陷阱,隻等著她跳下去。而她一旦中計,瀟氏一族的榮耀和納蘭鴻飛所期望的前程,將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