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起攻上去,他們三個一起奮力對抗。莊逍遙披著的外衣由於激烈的打鬥而從肩上滑落,他單薄的身體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倍感吃力。菖蒲和黃芪拋灑著毒藥,卻豈知他們是有備而來,那些毒藥對付他們都無效。而劇毒的藥,他們在山莊裏一般是不會帶在身上的。
菖蒲見鬥不過,看了莊逍遙和黃芪一眼,在他們眼神的催促下,一咬牙,雙腳合攏,雙手合十,“咻”地鑽入地下。李正峰不防,欲追上去,卻已來不及,隻得看她逃逸。
一刀砍在莊逍遙右臂上,鮮血直流,但他以顧不得這個。黃芪奮力相抗,但李正峰人多勢眾,不用他出手便也綽綽有餘。一個驚雷再次落下,豆大的雨點漸漸砸下來,越來越密。雨使莊逍遙的頭發貼著身體,黏黏的,又似綁住了四肢,十分不方便。
“啊——”
慘叫再次傳來。莊逍遙回頭,不知何時,在一邊觀戰的李正峰突然出手,他一劍劃下,黃芪不備,背後被生生劃開一道深深地口子,狹長的傷口不斷湧出黑色的血,有毒!黃芪頓時覺得四肢無力,身體又被其他人戳出幾個洞,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黃芪!!!”莊逍遙怒火中燒,不要命地殺過去,欲扶起氣息微弱的他,但接觸到他的鼻息,方知他已然斷氣。心,再次陣痛。幾十把劍架在他脖子上,隻要動一分,便會血濺當場。莊逍遙怒視著眼前這群豺狼虎豹般的人,恐有一腔怒火,卻不得發泄,咬得唇都破了。因為生病,他的臉色很是蒼白,偏偏這蒼白中又投出此時不該有的潮紅。看著如注的雨,這輩子,終究還是隻能早早結束呢……
南宮振軒快馬加鞭,卻在中途下了起了雨,不安的心陣陣刺痛,猶如當日知道洛依的死訊。他已顧不得這雨,一心隻想要快些趕去藥莊。天空已全黑,可路還沒到盡頭。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南宮振軒急急勒住馬,跳下去扶住搖搖欲墜的身子,發現他她竟被砍了數刀,背後血肉模糊。
“菖蒲,逍遙呢?”
“快……快去救……救少爺!李正峰的人……要抓他!”
“那你呢?”
“不礙事,死不了的!快去呀!”
“好!”南宮振軒管不上許多,救人要緊,便翻身上馬,繼續向前趕路。
雨越下越大,無情地砸在莊逍遙瘦弱的身子上,他臉上的,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李正峰坐在莊逍遙屋裏,悠閑地嗬著涼茶,全然不顧依舊坐在雨中的人。
一個手下突然跑來,道:“稟報老爺,沒有找到姓莊的!”
“果真不在!好了,把他綁好,押回去,莊神醫為了這個寶貝病鬼兒子,可是什麼都會幹!”李正峰陰險一笑。
“是!”手下人身子一抖,伏了身退出去,忙命人將莊逍遙綁了個結實。
李正峰披了蓑衣,走出去,一眼兒也沒瞅地上滿目噴火的人,徑自走出藥莊。
“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莊逍遙顫顫巍巍的聲音穿透雨幕,直射李正峰的背後。
而李正峰隻冷哼一聲,一拂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馬嘶,李正峰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因為前方傳來的煞氣讓他不禁膽寒。接著,樹梢上飛出幾十隻短箭,李正峰的人瞬間就死去了十來個。然後,雨幕中竄出來一人,他揮劍似流星,身形如鬼魅,辣手比修羅,戾氣賽九幽,李正峰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便瞬間殺了個片甲不留。等他回過神來,莊逍遙已被救走,接著便又是一聲馬嘶,馬蹄聲淹沒在雨中,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可惡!!!”李正峰氣得震斷了手中寶劍,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救走莊逍遙的自然就是南宮振軒了。他找了一個山洞,生起火來,找了些草藥為莊逍遙包紮傷口。由於淋雨加上重傷,還有病在身,莊逍遙全身抽搐起來。南宮振軒見此,便立即為他運氣以護住心脈。一刻鍾之後,莊逍遙總算是平息下來,但卻又開始發燒。南宮振軒脫下衣服,為他蓋上,接著他又冒雨去踩了一些治傷寒的藥,搗碎之後將藥汁小心翼翼地喂入莊逍遙口中。
這一折磨,南宮振軒也打了個噴嚏,他看莊逍遙睡得沉了,便坐到火邊烤了一下給大雨淋濕的身體才睡去。
經過一夜大雨,翌日一大早,溫和的陽光便透進了山洞,照得一室溫暖。
頭暈,胸悶,耳鳴……莊逍遙漸漸掙開了沉重的眼皮,但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南宮振軒的下巴!莊逍遙怔忪地抬起頭,發現南宮振軒還沒醒來。可好似,他怎麼會抱著自己呢?臉頰微微發燙,莊逍遙動了一下,想掙脫,卻不想驚動了他。
“你醒了?”南宮振軒有些沙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莊逍遙什麼也沒說,坐起來,他才問:“振軒大哥,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