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教授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來不及解釋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大概需要幾天時間才會到目的地,時間緊迫,這也是學術需要嘛,希望你能多擔待。”
我以前幹過不少類似的活兒,甚至給一些翻越邊境的不法分子帶過路,什麼偷渡的、運毒的、盜獵的……掙錢的同時我也會自己“取貨”(獵取動物,製成標本)。從來沒有人這麼好聲好語地跟我說過。老教授就是老教授,有文化的人說話都不一樣。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隻不過當我問起此行的目的地的時候,閆教授總是搖頭不答,他顯然是不想讓我知道。我也明白這一行的規矩,不該問的不問,既然請我當向導,到了目的地我也自然就知道了。很多人(尤其是違法分子)為了保密,都不會提前給向導透露口風。見閆教授堅持,我也不追問了。
我回去後眯了個回籠覺,然後洗了個澡。平時去戶外的裝備我都統一歸置在了一個衣櫃了,直接取出來。換上作訓服和防蛇靴,指北針、防蚊水、軍刀、登山繩、防水袋、登山杖、冷光棒、打火機、手電筒、工兵鏟……此外還包括蛇毒血清等藥品。單這些東西,我就裝了滿滿一個大登山包。全身上下我最滿意的就是這個登山包,正宗的西貝貨,托朋友在美帝淘來的軍版包,容量大,夠結實,不管是防火還是防水性能都絕對一流。
下午一點半剛過,閆教授他們就準時來接我了。兩輛JEEP越野,這種車型,在雲南這種喀斯特地貌的環境絕對好用。閆教授要我把裝備放在後麵一輛越野車中。我叫司機打開後備箱的時候,發現這輛車的司機走起路來有點兒跛。而車裏滿滿當當全都是裝備,還有野外帳篷和一個超大型的醫藥箱。其餘的東西也沒有細看。兩輛車,前麵坐人,後麵放行李。不得不說,此行,閆教授他們考慮得確實充分。
隨著發動機啟動,兩輛越野車一前一後駛出了市區,本著南邊的方向開去。閆教授隻告訴了我這次的目的地是南邊的一處叢林,卻沒有點明是哪裏。我每次問他,他都是笑而不語。
我留意了一下車內的人,司機是一個留著濃一字須的人,四十來歲的年紀,皮膚黝黑,這一路上不停地抽煙。閆教授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打盹兒。我和馬航還有一個幹瘦幹瘦的五旬上下的家夥擠在後麵。這個瘦巴的小老頭兒一路上一直在看書,時不時在上麵勾畫一些公式,我也沒看明白。加上後麵車上的二十歲的司機和一個孔武有力的家夥,我們這一行人一共七個人。
兩個小時後,我們在服務區稍事休息,順便為汽車加油。我看大家都各忙各的,隻有那個五旬小老頭兒跟閆教授商量著什麼,我趁機偷偷瞄了一眼他扔在車裏的書,居然是一本《風水考究》。靠,這老頭兒幹嘛的,怎麼還看這樣的書?我悄悄把馬航拉到一邊,問他這些都是什麼人。奇怪的是,馬航一改淩晨時的熱情,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都被他盯得發毛了,說道:“別慎著了,趕緊說啊。”
他反而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了也沒用。”撂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嘿,這王八犢子!我心裏暗暗罵道,看著這些人,隻有後麵那輛車的司機最年輕,應該好打聽事。大家一起出來了,總不能拿我當外人啊。我走到年輕司機的身邊,主動給他遞了根煙。他接過去,伸出舌頭舔了舔香煙,我又主動為他打著火。
這招是混社會必須的,順便再說上兩句恭維的話,比如他車開的很棒。這種沒經驗的小年輕絕對上路。果然,麵對我的疑問,他很熱忱地為我“答疑解惑”:“那個小老頭兒叫白拓,是有名的風水師;留著胡子的那大哥聽說以前是特種部隊出身,叫梁世讚;我叫岩罕,傣族的,以前在泰國當過地下賽車手;至於坐我旁邊的那個壯漢,隻知道叫向雄,至於幹什麼的,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