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昆侖鴞巢 第三十六章他(她)(2 / 2)

他看了看鼾聲四起的金鎖,轉頭對我說:“跟我來。”這才鬆開了手。

太乾如此謹慎,顯然是不想讓金鎖知道一些事情,我躡手躡手地爬起來,跟上去。這裏是峭壁上凸出的一塊平台,順著這裏走過去,在東邊能看到一些棧道,這些棧道矗立這裏幾百年了,應該是當年修築皇陵時搭建的。雖然這地方不能說是風吹日曬,但是這些棧道也腐朽不堪了,到處都是青苔覆蓋,蟲蛀鼠咬的痕跡,隨時會有倒塌的危險。

但是太乾毫不在意,他就像是邁自家台階似的那麼輕鬆,站在那裏後,問道:“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我怔了一下:什麼意思,什麼什麼時候,怎麼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隨即,我立刻想起來了臨睡前的那句話,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這不是自己嚇自己嘛。看太乾這樣子,明顯是上當了。

我很快鎮定下來,嘴角上揚:“你啟動機關的時候,那麼隱秘的機關你都能找得到,我就想起來了。”說實話,單單啟動了一個機關,我無法肯定太乾是否真的曾經來過這裏,也說不定他是聽哪位前輩高人說的,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去找的,沒想到能成功。所以我的話也沒有說死,隻是點到為止。這種事情,說多了反而容易出錯,說得越少,對方越覺得你知道得越多。

太乾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他說道:“看來是我失誤了,但是沒辦法,我的任務是帶你安全離開這裏。”

認識他以來,這是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看來我的招兒已經奏效了。但是除了第一句,這超長的第二句話對我沒有任何的幫助,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我安全離開這裏,既不是我的保鏢,又不是我過命的哥們兒。像這種作死的冒險行為,死個把人很正常,誰也不能拍著胸脯保證能活著出去。眼下,我必須想一句話,這句話要一語雙關,既要顯得我高深,還要能詐出我需要的信息。我幾乎是靈光一閃,問道:“其他人呢?”短短四個字,天衣無縫。平常人看來,我是在詢問,太乾必須帶我平安離開這裏,那其他人怎麼辦?其實我是想通過這四個字,讓太乾交代出他有沒有“同夥”。

太乾怔了怔,就是這一怔,我終於看到了這個麵癱原來也有吃驚的時候。他問道:“馬航沒跟你說?”

馬航!我的內心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馬航,這一個闊別我許久的名字重新闖進了我的生活。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太乾居然跟馬航有關係,他們倆還認識!看來,太乾悄悄接近我,是有原因的。盡管,太乾三番兩次救我,但我此刻,卻覺得此人是一個莫大的危險。而我們倆的對話更像是一次心理戰,每接近一些真相,我都能大吃一驚。我估計我得到我想要的真相後,不瘋也得變神經病了。

我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自己的語氣:“他在哪裏?”

太乾冷冷說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次任務結束後,你要跟我去福建。”

我眉毛一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問他我為什麼要去那裏?太乾認為掌握真相的我萬一知道去福建的目的呢,這不是全露餡兒了嗎?我佯裝鎮定,緘口不言。

太乾極為罕見地補充了一句:“那件事情必須有個了斷,必須去。”

我心裏糾結著:胡九川說內蒙,太乾說福建,我一個人能掰成兩半兒嗎?不過……胡九川也曾提到過福建的秦老板,或許那邊會有什麼線索。我想到太乾的任務既然是保護我,那麼隨他去一趟福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此時答應得太爽快了,會顯得自己不夠高深,裝逼裝全套,於是我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說了句:“我還是有點兒擔心。”擔心什麼事情,我不會說,還是那句話,少說少錯。

太乾麵色平和:“隻是去見見他(她)。”

他,還是她,抑或是它?他(她)到底是指什麼,是個人還是個動物,還是某種力量的存在?難道是馬航?不會吧。在八百媳婦皇陵中,這小子一直神出鬼沒的。一向都是他想見就能見到我,我見他卻難於登天。而且金鎖說過,這孩子早就喂了奠柏了,就算是變成了鬼,也沒必要揪著我不放。還能是誰呢?閆教授?八百媳婦皇陵中的幹屍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栗,後來看到了他被獨角蛇咬死。而亂葬崗上的屍體更是喬裝改扮成了閆教授的樣子……但是再見到這個人,我估計自己肯定會被當場嚇尿。除了這兩個人,我猜不出太乾帶我去見誰。

雖然我在南方打拚了幾年了,但我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南方的朋友有限,福建更是舉目無親,更沒有什麼朋友。秦老板,孫胖子?這倆人我隻是聽說過,根本就沒什麼交情,不可能是他倆吧。

見我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太乾說了句:“他(她)等你很久了。”說完,太乾就走下了棧道,原路返回了。

我心中叫苦不迭:原指望能從太乾的嘴裏套出點兒什麼,現在可倒好,我更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