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人的求知欲與好奇心,無可厚非。但我還是以一個大哥哥的口吻說道:“外麵……並不像你想象得多好。我認識一位朋友,他是一個出色的生物學家。而他女朋友的老師,也是學術內的泰鬥。後來,這位老師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人類生命極限的理論命題,他就希望能夠實現。所以成立了一個科研組。我哥們兒的女朋友身為老師的學生,當然義不容辭就加入了。
“那位老師也希望我哥們兒能加入。我這位朋友,雖然很年輕,卻是全國難得的青年才俊,當時很多業內人士都看好他。所以,老師極力鼓動他能加入。但是我朋友並不讚同這樣的實驗,我也沒有問過他,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或許是覺得長生不老太扯淡了,或許是覺得實驗很危險,充滿了不穩定性。但是我想,他應該是非常地愛她女朋友的。”
“後來呢?”樂瑤不知不覺被我帶到了這個故事當中。
“後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第一次實驗要進行了,需要活人體。而他的女朋友自願報名,成為了第一批誌願者,也就是實驗品。我朋友看出了實驗的風險很大,也指出了其中的錯誤。可是一個新人,指摘一個學術泰鬥的不是,又有誰會相信呢?
“為了讓自己的女朋友活下去,我這位朋友主動找到了實驗的負責人,也就是他女朋友的老師,提出了讓自己代替她。老師當然會同意了,這麼一個希望之星作為實驗品,實驗成功後的效果才會更轟動。”
樂瑤的身子往我這邊挪了挪:“最後實驗成功了嗎?”
我閉目凝思了片刻,用一種極盡哀婉的語調說道:“失敗了。”
故事講完,我們倆都沉默了好久。樂瑤忽然問道:“你這位朋友……還在嗎?”
“嗯。”我點了一下頭,“不過實驗是有後遺症的,他現在完全失憶了。”
樂瑤的臉朝向我,因為麵具的緣故,我看不到她麵具之下的表情如何,但我猜測,她一定想知道我口中這位“朋友”最後的結局。
於是我故作輕鬆地說:“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雖然我這位朋友失憶了,但關於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也全都沒有了,他現在很快樂。我每次見到他,他都是笑嗬嗬。我覺得他比以前過得好。”
樂瑤“哦”了一聲:“那也不錯。”
剛說完這句話,我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我們兩個人都笑了。樂瑤說道:“餓了吧?我去給你摘點兒果子吃。”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離這兒也不遠。讓小漠陪你吧。”她剛說完,小漠就豎起鼻子叫了一聲,似乎是在響應主人的交代。樂瑤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看著她消失在叢林深處,我的心中感慨萬千。將自己作為一個故事的主人公,把一係列的際遇講給別人聽,這種感覺並不好受,畢竟不是吹牛逼說輝煌史。相反,那一段經曆可以說是我的黑暗史。
我躺在了草叢裏,小漠從我身邊走過,獨自走到了溪邊飲水。望著頭頂的藍天,感受著腳下的綠草,我的心情逐漸放鬆。連日來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下來了。如此輕鬆的環境,是很容易讓人犯困的。
我合上雙眼,大腦徹底罷工,暈暈乎乎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叢林中,陡然傳出了一聲女子的尖叫,劃破了天際。是樂瑤!我像是被拉直了身子的大蝦,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小漠也聽到了主人的召喚,跑到了我身邊跪下。
我翻身上了象背。也不等我指示,小漠撒開粗壯的象腿,朝著叢林茂密處跑過去。這一路上,繁茂的枝葉和樹木阻住了我們的去路。但是救主人心切的小漠戰意正濃,不管不顧地衝過去,一路上都是樹倒草飛。
我們就像是一路疾馳的坦克,一口氣奔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小漠都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突然地揚鼻長鳴。而我,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我們麵前,是一株直頂蒼穹的大樹,雖然無法跟神祇木相比,卻也是一棵格外高大的樹木了。而且,我與這家夥,並非是第一次見麵。我記得,這種樹有一個很可怕的名字——奠柏!
隻見這棵奠柏晃動著藤蔓,朝著我們麵對的方向而去。我不敢驚動它,小心翼翼地跳下象背,推了小漠一把,讓它閃到一邊,但是小漠並不動。我沒有辦法,隻好先走到一邊觀察環境。我沿著外圍走了三分之一的圈子,這才看到,樂瑤倒在地上。奠柏的藤蔓不停地在她麵前晃動,像是一條條吐著芯子的蛇,讓人不寒而栗。
此情此景,莫說是一個女孩兒了。要不是之前打過一次照麵兒,我也得趴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