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青雖然戰鬥力強,但也僅僅憑借一股蠻力而已,丹戰和魯長德一個箍住了他的上半身,一個展開雙臂抱住了他的兩條腿。三個人滾到在地上。“繩子,快!”魯長德大叫。我如夢驚醒,趕緊拿出繩索,三人合力,才將魏長青牢牢捆縛好。
一場酣戰下來,都累得夠嗆,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稍許緩過來。我問魯長德怎麼回事。
魯長德撓撓腦袋:“別提了,跑到一半兒我想起來了,鬼附這東西有救。”說著,他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這柄匕首與眾不同,甫一出鞘便感覺到了一陣寒光,刀身泛著幽藍色,上麵還有古樸的雕飾。
一見到這柄匕首出鞘,不知怎的,魏長青掙紮得更厲害了。幸虧我綁的繩索夠結實,否則還真可能被他逃脫。
魯長德握著匕首衝著魏長青的眉心間挑破了一小塊,血水湧出。魏長青初始還呲牙咧嘴,嗬嗬喘氣,但很快就不動彈了,眼皮漸漸沉重,然後陷入了睡眠之中。
我看得不明所以。
魯長德這才收起匕首,緩緩說出了一件事情,這還是他在越南時期的事情了:那一年冬天,越南罕見地下了一場大雪,隆冬時節,瑞雪紛紛,霎時間,河內銀裝素裹。
魯長德那天正在碼頭搬運貨物,一邊工作,一邊抱怨這鬼天氣。
話音未落,隻見從南邊過來了一人。此人身材矮小,也就是一米六左右。須發皆白,身上穿著黑色的粗布棉襖,大棉褲棉鞋,帶著一頂棉帽。左手拿著一個幌子,上麵寫著“占天地之事,卜人生百年”,右手一根細竹竿“篤篤篤”敲打地麵。再看他麵容清臒,臉色蠟黃,戴著一副墨鏡——原來是個算命的瞎子。
不過這種扮相很有意思,因為在越南,棉衣棉褲基本派不上用場,而且,幌子上寫的漢字,這令周圍人很是矚目,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中國的民國時期。
瞎子迎麵走到跟前:“小老弟,算上一卦如何?”
魯長德不耐煩:“一邊去一邊去,老爺正煩著呢。”
瞎子不怒反笑:“不知道小夥子你煩什麼呢,哦,應該是大雪封門,還要賣力氣吧?不要緊,很快你就會有一筆橫財了!”
魯長德微微一驚,瞎子是看不見的,怎麼知道他在碼頭做苦力?“你他媽真瞎還是假瞎?”
瞎子並不作答,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佩,這隻玉佩晶瑩剔透,質地純良,一看就知絕非是凡品。
魯長德雖然對於這東西不認識,但是早些時候,他在國內曾經在一個黑道大哥的家裏見過這東西,那位大哥名字中帶玉,所以家中收集了許多玉器。形製雖然和瞎子手裏這個有別,但是從質地看,差不了多少,他趕緊將瞎子請進了屋。
到了屋裏,雙方賓主坐定。魯長德將其餘的人都轟了出去。因為魯長德平日裏凶巴巴的,對周圍的人非打即罵。大家都怕他,盡管外麵天寒地凍,但是無人敢說什麼。聽屋子裏安靜下來了,瞎子這才緩緩道:“這次來是有備而來,我知道,你也都不是簡單人物。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其實不是算命的,我就是蘇成安。”
瞎子的話甫一出口,魯長德“啊”了一聲。他對蘇成安這個名字再了解不過了。蘇成安是魯長德老家的一個傳奇人物。魯長德所在的村子有四大姓氏,分別是蘇魯季韓。四大姓氏,每一個發展成現在的規模都絕非僥幸,當然,每一個姓氏也都不很幹淨。
這裏麵最厲害的當屬蘇姓。據說,蘇氏的祖上是靠倒鬥起家,早在幾十年前,魯長德都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四大家族中的蘇氏一門逐漸崛起。尤其是蘇氏四傑,更是如雷貫耳。分別是蘇成昌、蘇成盛、蘇成安與蘇成定。這四人聯手,幾乎是無往不利。江湖上到處都是他們的傳說。
但十餘年後,蘇氏四傑卻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似的,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蘇氏一門也跟著衰落了,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突然有一個形容枯槁,麵黃肌瘦的落魄老頭兒出現在魯長德麵前,自稱是蘇成安,如何讓二人不驚訝?
蘇成安微微一笑:“你不用懷疑。”他橫過左手的幌子,擰了一下旗杆,杆子從中斷開,掉出來了一個小小的銅印。印紐是一隻小小的穿山甲作掘地之狀,栩栩如生。將銅印反過來,印文正是:蘇姓。
魯長德也知道這東西假不了。蘇氏四傑掌管蘇氏一派,蘇姓印是造不來假的。魯長德說:“蘇三爺,您老人家當年叱吒江湖,怎麼成了如今這幅樣子?”
蘇成安歎了一口氣,將那枚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說:“全都是這個東西引起的啊!”
接著,蘇成安講出了五十年前的一樁往事。五十年前,有一個越南來的人將這枚玉佩帶給了蘇成安四兄弟。當時,出土的文物還很少,而且全國亂成了一團粥,這東西根本無人問津。但蘇氏四兄弟眼光刁毒,一眼就看出了這東西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