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冬季。
蓉城的冬天基本上是不下雪的,溫度一般在個位數上徘徊,雖說溫度不是很低,但是蓉城因地處盆地,常年又少見陽光,就顯得特別的陰冷。南方從秋天到冬天,從冬天到春天都可以說是一種“和平過度”,沒有暴風驟雨、秋風掃落葉般的突變,沒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壯麗雪景,一切都在靜靜地、消消地、不經意中變化。這很象改革開放的三十多年,從貧窮落後到富有強大,真是天翻地覆啊,但沒有血流成河、沒有烽火硝煙,一切都是在人們不經意的質疑中、爭論中發生的,和平過度的。
南方的冬天到來的時候,花木總是會有一些相對的預告,就好像蓉城每一次冬天到來的時候,紫荊花都會開。整個城市的紫荊花開放,給這個城市帶來一種別樣的美感,男方的城市就是這個樣子,和北方的城市比,雖然少了一點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壯闊,卻又多了一份沁人心脾的爽約。
在唐夕小的時候,聽父親給他講,在唐夕父親的那個年代,每到冬天的時候,家裏麵的泡菜壇子是都要結冰的。那時人口稠密度很低,老式穿鬥結構房空闊高敞,密閉性差,的確很冷,但南方人民對付寒冷也自有辦法。
那個年代,南方的高帥富冬天的必備裝備是軍大衣,有的還有很厚的呢子大衣。這種大衣的妙處是不僅能自己暖和,上夜自習溜出去談戀愛的時候還可以把女同學裹在裏麵,晚上睡覺時則把大衣蓋在被子上,好把往褲子裏鑽的冷空氣抵在外麵。
白天,家裏麵往往會燒一個爐子,以提高室內溫度。所用的燃料有木炭、杠炭、蘭炭、散煤、蜂窩煤等數種。因為室內空曠,燒爐子不會造成煤氣中毒,但產生的熱效也有限,隻有圍著爐子坐著才會感到溫暖。後來唐夕的父親搬進樓房,爐子和烘籠都被淘汰了。取暖手段也逐漸多樣化,電暖器、空調等開始進入家庭,整個冬天也好過多了。
唐夕其實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喜歡冬天,第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冬天的時候不像其他的季節,早上總是很難起來,誰願意從熱火的杯子裏麵起身呢,每到這個時候,其實都是唐夕感覺很鬱悶,也是很煎熬的時候。
不僅是這樣,唐夕一直以來都還是一個很爽快的人,作為一個爽快的人,其實都不太喜歡一種狀態,這種狀態就是厚重。看著來往的朋友同學路人一個一個都把自己裹的像是一個球一樣,每到這個時候,唐夕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當然,最讓人感到煩惱的一點其實還是寒冷,唐夕是很怕冷的,這就讓他的不喜歡厚重的性格和抵禦寒冷之間出現了一些矛盾。雖然說在這個年代當然要比唐夕父親小的時候好的多了。但還是冷啊。
特別是作為高三應考生的他們,教室裏不像北方,有暖氣,也沒有安空調。關著門窗吧,感冒特別容易傳染,不關門窗吧,又實在是冷的厲害。而且對於學習壓力特別大的高三學生來說,他們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教室裏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怎麼活動,所以更是冷。每年一到冬天,唐夕手上都會生或多或少的凍瘡,
這是因為唐夕冬天的時候穿得比較少,學校裏教學區和寢室裏都沒有熱水,要用的話隻有自己拎著開水壺去鍋爐房去打,實在是麻煩。他穿得少實在不是因為超風度什麼的,隻是他實在是不喜歡那種臃腫的感覺,好像隨便做個什麼動作都很費勁。因此他付出了代價,一到冬天,他幾乎都不好意思把手伸出來,因為那手腫得跟被蜜蜂紮了似的,特別的難看。他的一個朋友就曾經開玩笑說他的手像僵屍的爪子一樣。
不過自從唐夕搬出去住之後,情況就好了很多,租住的地方條件比學校裏好得多,隨時都有熱水用。但還是難免要生一兩個,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教室裏,在教室裏肯定要做題寫字什麼的,戴個手套吧,寫字肯定很不利索,於是就隻好晾著,長時間的這樣放著,凍瘡就又長了出來。
高三的生活是那樣的枯燥,毫無驚喜,按部就班。看著倒計時的日曆一天一天的變少,有人更加努力,起早貪黑,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天用。但唐夕卻巴不得時間過得快一點,好快一點畢業。
下課了,唐夕坐在座位上,那是一點都不想動的節奏,自己身上本來就穿的不多,要是再出去晃那麼一圈,很可能手上的凍瘡就又要多幾個。
“好冷啊今天,你在幹嘛呢?”包裏的手機動了一下,唐夕拿出來一看,是伍晴發來的短信。
寒冷的冬天裏麵,終於是讓唐夕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這段時間裏麵,唐夕和伍晴也見了幾次麵,一起出去看電影,吃飯,逛街,喝水什麼的。萬聖節他們還一起去了當地的某遊樂園參加化妝舞會。一起玩時,他們總是很開心,但就是關係仍然停留在朋友的階段,沒有什麼進展。也許是唐夕心裏的結還沒有完全打開,也許是因為他們兩個之間還缺了一點什麼,到底缺了一點什麼呢?唐夕也說不清楚。時間能證明一切,把這些都交給時間吧,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