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森林之中,狼之月懸浮在天空的中央,你知道現在已經是午夜了,你打量四周,發現自己緊握著一把直劍,你滿身傷痕,穿著一件破舊的皮甲,背後背著一個橡木盾牌。
你不知道你為什麼來到這裏,你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你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現頭上有一塊很大的傷口,看來那似乎是你失去記憶的原因。
你站了起來,決定離開這個地方,這時,從陰影中鑽出一個鬼魂。
阿任睜開了眼睛。
那憂鬱的男聲旁白終於離去,這代表遊戲終於開始了。
視野中是一片黑暗的森林,身體周圍是半人高的雜草,阿任伸出左手,攥緊拳頭,鬆開,攥緊,有時候感覺科技真是偉大、奇妙,這種將精神寄托於電子網絡感覺真是奇怪,電子網絡是虛無的,無法實際觸碰的,但它創造的世界卻是這麼的真實,這隻手和現實中的手臂一樣,是活的,能感受到重量,能感受到力量,連空氣中的風都能感受的到。
真是太有趣了。
阿任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右手,右手上攥著一把直劍,典型的西方鋼劍,樸素可以說是寒酸,沒有任何裝飾,有些破舊,滿是血跡,劍刃上很多的缺口,但還是一件鋒利的武器,阿任平端直劍,揮劍斬向周圍的雜草,雜草應聲倒下。
身上有幾處傷口,不過都愈合不再流血了,皮甲之前應該是紅色的,不過掉漆很嚴重快要看不出來了,隻有家族紋章能隱約看到,皮甲有很多地方都幹裂了,可以順著破開的地方摸到自己的皮膚。背後確實有一個橡木盾,但簡陋的有些過分,隻是一塊簡單處理過的木頭,不過很厚重。
突然想起了什麼,阿任抬起了頭望向頭頂的天空,一個巨大的銀色月亮懸浮在純黑色的天空上,是它發出沒有溫度的光讓阿任看清一切,可以清晰的看到月亮上如同毛發一樣的紋路在不停滾動著,就像奔跑著的狼的毛發。
“狼之月。”
阿任喃喃自語,他突然有些不想站起來了,但遊戲是不會讓他一直這樣躺在這裏的,一個灰色的鬼魂從草叢裏走了出來,直直的站在阿任的麵前。
“流浪的戰士,我需要你的幫助。”
鬼魂說道。
這是一個男性鬼魂,似乎和活人沒有太多區別,隻是失去的活人的色彩而已,還保持著臨死前的容貌,短衫短褲,一頂草帽,一把短刀插在胸口沒有拔出。
“我的妻子家人被強盜捉住了,他們在享受完我家人的食物後就會殺死他們了,我請求你幫幫我,我看到了強盜們埋藏寶貝的地方,隻要你把我的家人救出來我就告訴你。”
新手試煉:鬼魂的哀求。
你是否要接受這個任務。
係統冰冷的提示在提醒阿任他身處在一個遊戲之中,並沒有猶豫,阿任點頭。
“我會幫助你。”
“請跟我來吧,我領你過去。”
全世界的鬼魂似乎都是透明的無法觸摸的,阿任試圖摸了鬼魂一下,卻什麼都沒摸到,“你是怎麼死的?”
阿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遊戲的NPC聊天,但一邊的鬼魂卻如實回答了。
“被強盜從後麵敲了一棍子,然後就被一刀子捅在了胸口,隻是痛了一下就死掉了,我一直以為死亡要痛苦很久的。”
“你為什麼會變成鬼魂?”
不知道,不過我應該算是很慶幸吧,至少我變成了鬼魂還能拯救我的家人。
鬼魂無聲的笑了一下,仿佛它是個真實存在的人,而不是一個程序。
“這感覺真是矛盾。”
阿任心想,不過這點複雜的情緒很快被他拋到一邊。
“那群強盜有多少人?”
“七個,他們之前都是種地的農民,現在變成了強盜,當時他們用十字弩偷襲殺死了我們唯一的馬,然後衝上來,殺死了我和我的表哥,我們倆是隊伍唯一的兩個成年男人,或許我們不應該試圖從安諾克跑到紅山姆,至少在那裏不會碰到強盜。”
“放心吧,好心人,他們打不過你這個職業的戰士的,他們之前也隻不過握著草叉而已,隻是現在拿上了短棍、長矛和十字弩,他們是強盜,但也隻是農民強盜,他們離真正的強盜還差得遠呢,今天大概是他們這一個月吃得唯一正常的晚飯,之前他們一直都是餓著肚子的,在鬆鼠窩和溪水裏麵尋找些殘羹剩飯,這年頭無論誰都要拚命才能活下去不是麼。”
通過對話你可以獲得很多有意義的信息。
係統冰冷的提示總是那麼不合時機。
“你有幾個孩子?”
“兩個,好心人,一個男孩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