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佳人,你說,你嬌小得跟張韶涵似的,輕得跟王心淩一樣,你怎麼就頂得到今天?”何鬆年兩杯酒下去,借著酒勁,就拿薛佳人開涮。也對,風吹日曬的,這幾年她容易嗎?
“別聽他這臭嘴!來,佳人,多吃一點。今天你拿了大單,就該好好慶賀慶賀,別讓某些人掃了興頭!”徐姐說著給薛佳人倒飲料。
從上菜,薛佳人的手和嘴巴就沒有閑過,她嘴巴塞滿食物,瞪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咽下,一手勾過去就摟住何鬆年的後頸,一手就掐在他的喉嚨上,用力晃了幾下,笑道,“張韶涵的爆發力是首屈一指的,王心淩也不錯,謝謝你這麼抬舉我!”說完放開手又開始風卷殘雲般吃著東西。
何鬆年的金邊眼鏡掉到下巴,喉嚨被她卡得像火燒一樣,盡顧著咳嗽,差點說不出話來,發狠地指著她,“薛佳人...”
“別鬧了!佳人,說真的,別說何鬆年,就是我,當初也絕對沒有想過你會堅持到現在,我們私底下還打賭,你做不過三個月就走人。結果你猜怎麼著?”徐姐神秘兮兮地看著薛佳人。
薛佳人用疑問的眼神看回去,她嘴巴全是吃的,張嘴就會掉。邊上一直不說話的白骨精肖言脆生生說了一句,“結果何鬆年輸得最慘,硬是把幾個單子讓給了別人,又被逼著請客吃飯,錢不夠,差點讓店老板把衣服都扒了!”
也是,當年的薛佳人還是職場菜鳥,頭發蓬亂,衣著搭配得隨意,像個學生妹,重重撞了一下門口才站穩,跌碎了辦公室所有的鏡片,這就是薛佳人第一天到保險公司報到的場麵。
薛佳人用力捂住嘴巴,滿嘴東西才沒有笑到飛出來。
徐姐連說你慢點、你慢點,“明明是你拿了大單請我們吃飯,怎麼你自己倒吃得歡快?”
“自己花的錢,當然要吃回來,錢可是好東西,哎哎,你們怎麼都不吃呢?”薛佳人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吃得痛快,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薛佳人,你不知道多少人想把米老頭的單子拿下來,使了不少勁都沒成功,你怎麼做到的?”何鬆年緩過勁來,認真問。
“你不知道,這對待老人得有耐心,不能嗆著,得哄著。他要是高興了,皆大歡喜嘛!”薛佳人吃飽喝足,開始傳道。
“這米老頭可是出了名的好色,難不成你、你...”何鬆年臉色漲成豬肝,平常見了客戶口若懸河的一個人變得結結巴巴。
“他敢!”薛佳人像個漂亮的小巫婆,那黑漆透亮的眼神就淩厲了起來。
“那你怎麼...”幾個人異口同聲。
薛佳人笑得滿麵春風,眯起了眼睛自我陶醉,“我隻是告訴他,他太太穿的皮衣非常合身,兒媳婦的絲巾也不錯,那是我在天馬商場細心幫她們挑選的,我跟她們說,米總非常照顧我們公司。”
“結果呢?”
“簽了!”薛佳人滿不在乎。
“薛佳人,我實在是五體投地。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獨辟蹊徑,絕了!那米老頭那麼怕老婆,還好色,真是奇葩!”何鬆年舉著酒杯,“來來,我敬你!說不定你就要升主管了。”
“我不喝這酒,用水代替吧。”薛佳人端起水杯。
“佳人,別這樣,大家是為你高興。”徐姐好心提醒。
肖言一看,“咳,都是熟人了,心意到就成,喝什麼不行?佳人,我先幹了。”說完一飲而盡。
何鬆年跟著說道,“對對,佳人,你喝水也成,你可替我們小組長了臉,我也幹了。”
薛佳人苦笑了一下,她真的不是端架子,而是真的不喝啤酒。
出了飯館,徐姐說道,“今天這麼難得的日子,就這麼回去怎麼行?再樂樂去吧?”
“徐姐,你簡直是我心裏的蟲子,就這麼辦!”薛佳人跟徐姐抱成一團。
肖言和何鬆年喝了滿肚子的酒,快要吐了,一聽,趕緊擺手求饒。徐姐也不勉強,叫了輛車,讓他們先回去。
“去哪裏?”徐姐滿身仗義。
“剛才是我失禮了,我請你喝一杯吧。”薛佳人瀟灑地叫了一輛車,直奔酒吧。
“來一杯瑪格麗特!”薛佳人坐到吧台,朝服務生拋媚眼。
徐姐一驚,“佳人,你的品位就是不一樣。瑪格麗特?喝這酒的就不是一般人。”
“是嗎?”薛佳人笑笑,不置可否地隨口說道。
是不是一般人她不知道,她隻是習慣性地,想喝這種雞尾酒,因為那裏麵加有龍舌蘭酒,因為正宗瑪格麗特透明的淺琥珀色是那麼迷醉她的心神。曾幾何時,薛佳人也會偶爾一個人孤單又頹廢,點一杯瑪格麗特,呆半天,看的時間比喝的時間長,那樣子落寞蒼涼,有淡淡的風塵和冷豔。